慕容恂笑而不語,向兩位白叟行過禮,回身走向香火環繞的古刹,尋著那身影去了。
女子跪在蒲團上虔心向佛像拜禮,慕容恂撩起長袍下襬,端方地在中間跪下,學著女子的模樣搖簽,簽掉下來以後,兩人又一前一後站在了廟祝麵前。
“公子猜得不錯,老身恰是蠶何氏。”
陽春三月輕雨後,花開柳搖儘是春。
話音剛落,蠶氏佳耦合力拉開了隔板,少年與女子側目相望,一名身形翩翩,一名身姿綽綽,視野相碰,皆是目露冷傲,繼而淺淺地笑了。
“這要如何試?”
“姻緣。” 慕容恂堂堂正正說出這兩個字,直讓女子內心一顫。
“公子謬讚,不過是平常餬口。”
老婦人笑開,“公子曲解其意了,姻緣天定,如何能做買賣?若老身妄為,隻怕柳州城的名聲一夕之間就會蕩然無存。老身和老伴在此設鋪,隻為幫緣分到了的人覓對勁中人。”
廟祝徒弟點點頭,念出了簽語,“月仙福緣牽紅線,少年青狂繞情絲。侯門宮苑深似海,今後化作陌路人。”
“姻緣鋪”,少年先是輕聲念出了布幅上寫著的字,再看向麵前慈愛馴良的老婦人,恭敬地問了,“白叟家,叨教姻緣鋪三字何解?莫非在柳州城,姻緣亦能買賣不成?”
教員傅低頭深思了一會,“公子這支簽算不得上上簽,但也做出了表示,緣分已到,隻是這宦途恐怕有礙姻緣,魚與熊掌,不能分身也。”
上官宛看著慕容恂蕭灑拜彆的背影,強壓下內心的惶恐,想到那謙恭有禮的模樣,一絲笑意閃現在唇邊。
少年扣問的間隙,少年身後立著的人彷彿想起了甚麼,“少爺,這彷彿就是蠶氏佳耦。”
“還真是一表人才,尚算有資格配上我家公……蜜斯。”
“哪有這麼輕易?如果隔壁底子冇人呢?” 彆的一個靈動活潑的女聲答了老者的話。
女子偏頭看慕容恂,發明慕容恂不但不惱,反而麵帶愧意,正把簽交給廟祝。
女子點頭答覆隨身丫環,手第三次伸向了竹筒,少年和女子幾近同時看到了紙上的五個字。
“雖說世事無絕對,老身姻緣鋪的風俗是如此”,老婦人拿出一個藍色的錦袋遞給慕容恂,“內有一塊姻緣石,和那位蜜斯的是一對,就當個記唸吧。”
“看來蜜斯是抽中對子了,接下來就等候佳音了。” 這是一名老者的聲音。
“現在如何?”
身後的人覺得少年是顧慮身份的特彆,想到皇族難隨心所欲,常身不由己,便不再多言。老婦人本就主張順其天然,當然不會強少年所難,隻是略為少年最後悲觀的話感到可惜。
老婦人看著神都跟了去的慕容恂,“公子,這就遇著了,天公已作美,接下來事在報酬了。”
“兩年前的春季。”
少年聞言,驚奇地望向老婦人,“敢問……”
“白首不相離。”
“有緣人遠在天涯,近在麵前,未免錯過,還須及時掌控。”
少年展顏,更感覺這姻緣鋪風趣。身後的人會看眼色,挑了機會開口,“少爺,無妨一試。”
“小舞。” 女子輕聲責備這略顯猖獗的貼身丫環。
柳州城享譽天下春光之絕的雋譽,每到這一年之季,引得四方商賈,文人騷人紛繁來此賞春踏青,作曲撰詞,潑墨書畫,一抒豪情雅興。風景怡人,人才風騷,使這柳州城成為實至名歸的人傑地靈之寶地。而除了這些以外,柳州城最負盛名的,當屬人們津津樂道的人間姻緣,射中必定的才子才子喜結良緣一向以來成為官方嘉話,歌頌於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