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千辰翻開一壺酒,給沐歌斟上,濃烈的酒香勾得饞蟲四起,一聞就不是凡品。
前次去太病院取藥時,白修翊誇過她筆跡標緻,還問她是學的誰字體,光憑字認人定然不會感覺這出自一個丫環之手。
蘸飽墨汁,“沐歌”兩字一揮而就。
鳳千辰此民氣機太重,沐歌有些猜不透了。
“王爺,天氣不早了,奴……”鳳千辰凜冽眼神掃來,沐歌馬上改口,“我要回宮去了。”
心被提起,惴惴不安,仍然強裝平靜,“好。”
沐歌推讓不過,隻得淺淺抿了一口。鳳千辰也抬頭喝下一杯,道:“本日本王想喝酒了,你陪我。未免讓你感覺本王欺負你,你喝一杯,本王喝一壺,如何?”
咬了咬牙,“我不能喝了,我快醉了。”
“多謝王爺,我很喜好。”沐歌想施禮,被鳳千辰一把扶住了,昂首隻見鳳千辰眼底閃過一抹鬱色,瞬息後,他又笑了:“喜好就好,本王幫王妃換衣。”
鳳千辰抬高聲含混道,“醉了不是恰好。”
沐歌看著桌上鋪陳的紙張,和那本因為常常翻閱而起了毛邊的《孫子兵法》,手心出熱出了汗。
心跳如擂,沐歌強笑:“服侍寧妃娘娘多了,雖學不到精華,外相倒是能明白一些的。”
“王爺但是累了,我去給你倒杯茶。”她剛抬起家寸許,又被鳳千辰按坐到了腿上。
打量了一下酒壺,又估計了一下本身三杯倒的酒量,隻要本身喝下兩杯,應當不會失態胡言亂語。但兩壺酒的分量,饒是一頭牛應當也醉了吧。
沐歌靈巧地點頭,內心卻起了驚濤駭浪。
“王爺歡暢就好。”沐歌回。
鳳千辰眯眼看她,“怕甚麼,即便出醜也是在王府裡,誰敢笑話將來的四王妃?”
雖不知在四王府過夜了多少次,但本日的鳳千辰的各種行動格外詭異,讓她不得不防備。
鳳千辰右手覆上了她執筆的柔夷,輕笑:“固然不會寫字,你握筆的姿式倒是挺標準的。”
“全憑王爺喜好。”沐歌笑道,已看不出半分非常。
晨時,景夢率著一眾丫環魚貫而入,端著各種衣衫讓沐歌選,姹紫嫣紅的色采晃得沐歌目炫,她瞧著那件淡綠色的衣服最紮眼,便選了那套。
看到空缺一片,比沐歌臉還潔淨的宣紙,鳳千辰長眉微挑:“本王走了這般久,你竟一個字都冇寫?”
沐歌看了一眼景夢,臉頰滾燙,也不知是酒意上頭,還是臊的。她剛強地抓著杯,不放手。
方纔她算計的神采,儘數被鳳千辰看在眼底。他掩在酒盞後的唇角微微勾起。
度夜如年,乾脆一夜相安無事。
午後,明朗的天變得暗淡,不一會便電閃雷鳴,暴風高文,暴雨滂湃而下。
鳳千辰麵前放了兩個空酒壺,又拿起一壺要為沐歌斟第三杯。沐歌用手掌擋住了杯口。
鳳千辰點頭,旋即帶著沐歌的手在紙上筆走龍蛇,半晌一個遒勁的“雲”便躍然紙上,蘸滿墨汁的筆尖就懸在紙上,未曾寫下去。半晌後,鳳千辰竟將那張紙揉成一團扔到一旁。
“王爺,何嘗不是在防備我呢。”沐歌看著桌上的酒,“王爺灌我酒,怕是想套我話吧?”
鳳千辰笑道:“本王倒是感覺沐歌比雲歌好聽多了,今後冇人的時候,本王就叫你沐歌可好。”
鳳千辰放下酒壺,眼梢凜冽,“套你話?沐歌你有甚麼奧妙是甚麼本王不曉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