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濱市委常委、鼓吹部長藍天就是此中之一。小車裡的空調開得很足,令人昏昏欲睡,可藍部長卻毫無睡意。
老爺子大步走到村口的那棵大楊樹旁,站穩身形,轉頭瞧了瞧跟上來的村民們,將黨旗插在地上,抽出了背上的環首大刀,大聲道:“這把刀是當年周司令親身送給我的,我用它劈過東洋鬼子,劈過回籍團,劈過美國鬼子,劈過統統不讓我們過好日子的反動派!明天,又到了用它的時候了!”
黨旗裡包著的,是一把環首大刀。大刀的中間,是個鮮紅的袖標。
自從鼓吹部長藍天突圍出村以後,頓時將上泉眼村的環境向市委書記周文停止了彙報。周文當即認識到局勢的嚴峻性,拖著病體親臨一線。當然各路人馬也紛至遝來,構成了一隻要力的拳頭,要對上泉眼村實施打擊。
七爺下山的動靜在村莊裡敏捷通報開來,村裡凡是拿得動傢夥的人都跟了上來,不管男女長幼,男人們當然是提著殺傷力龐大的鐵鍬鎬把,女人們則拿起了剪刀、菜刀,乃至連小孩子們都一本端莊地握著各種玩具槍。
“七爺,現在哪另有反動派啊,都是群眾內部衝突,您老用不著動刀動槍的吧!”開口的是個三十來歲的標緻女人,恰是村委會的婦女主任孟弓足。
因為大兵壓境,以是賣力堵截拉鹽堿土車輛的村民早已退回了村裡,守住了村口,靜觀其變。
七爺大號劉鐵牛,在堂兄弟中排行第七,是市縣兩級馳名的老反動,當年是“上泉眼武工隊”的隊長,技藝高強,打過鬼子,打過老蔣,然後又從東北打起,一起打到海南島,厥後又跨過鴨綠江跟美國鬼子乾過。十幾年的槍林彈雨,老爺子身上硬是冇受過一丁點傷,就連老戰友們都嘖嘖稱奇,說他有福星護體,福分了得。
白叟一呈現就引發了村民們的重視。
上泉眼村依山傍水,處於兩條山穀之間,背後是黑龍山最峻峭的地段,白龍河從村東流過,河上架著一座水泥橋梁,也就成了村莊獨一的出口。
現在各級暴力構造已大兵壓境,對村民們構成了甕中捉鱉之勢。
數小時前,因為對遷款賠償不對勁,再加上目睹村裡獨一的一塊良田被鹽堿土覆蓋,村民們群情激憤,與天安保安公司的事情職員產生了牴觸,藍部長在村支書趙民、村長劉大虎的庇護下逃出了村外,因為情勢危急,車速太快,再加上表情嚴峻,轎車在村口撞倒了個腆著大肚子的妊婦。妊婦倒下時那絕望的眼神,仍然深深留在藍天的腦海裡……
“好,您等我回家拿東西,頓時就到!”劉大衛說著趕緊向家裡跑去,操起院子裡的鐵鍬就要往外衝。他媳婦一把拉住他:“你乾啥去?”
“你能跟七爺比嗎?他的孫子媳婦兒冇了,這裡邊有你啥事!再說了,人家老爺子當年但是打過鬼子的老反動,就我們的薄腦瓜皮兒,頂不住多大風波的!”大衛媳婦勸止道。
他的影象還留在幾個小時那驚心動魄的一刻――
傍晚時分,從黑龍山的山道上走出一個白髮童顏的高明白叟,鬚髮斑白,春秋已經不小,但腰不彎背不駝,走起路來比小夥子還要有力量。狗皮帽子、豹皮坎肩,腰繫牛皮板帶,揹著口環首大刀,胳膊上繫著個寫有“上泉眼武工隊”字樣的袖標,肩頭扛著一麵鮮紅的黨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