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氣，奴婢……再下去洗洗。”

朝晨是寂靜厲穆的賀壽，禮節甚重，嬪妃們連昂首看天子都是不答應的。並且如許嚴峻的場合，如何敢在頭上身上動心機？

皇後一看那衣服，就憤恚地喝道：“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你們就冇有一點體例嗎？”

“小主，您真是的，如何越鄰近萬壽越不焦急了呢。”

獨一令她們欣喜的，就是後宮宴會繁多，趕上嚴峻的節日就會得見天顏，然後就有人挖空了心機在筵席上惹起天子的重視。此法百試不爽，若能博得一夜龍恩，乃至能一舉成為寵妃。這但是江心月親身材驗到的龐大的長處。即便冇有好運，深宮孤單，成年累月地見不到天子，能趁此看上天子一眼，說上一句話，她們也是高興的。

花影應了聲，前腳剛跨出去卻又聽得主子在背後道：

最後柔換衣親手捧著朝服出了殿門，皇後坐在殿上說不出一句話，她實在不曉得該說甚麼了。真是甚麼人都有啊，嬪妃如許的身份，竟主動給人洗衣服……

“皇後孃娘，您的朝服……”

“是。”花影領命而去。想起那綠珠，隻覺著小主的體例甚好。不能明著清算，江心月就暗裡給穿小鞋，綠珠為人傲岸，在縈碧軒呆得都快崩潰了。可如果她敢告到太後那兒，說主子折磨她，憑江心月的一張利嘴，這些又是恍惚冇個準數的小事，到時候倒置吵嘴不但會讓太後無計可施，還能藉此說她歪曲主子，當場打死。

花影這些天操心探聽各宮的籌辦，卻發明一貫琴技不佳的皇後每日都在練習《皇風之曲》，她花了二十兩銀才得知皇後竟是要在國宴上頂替樂隊琴師，親身吹奏。她回稟給江心月後，主仆二人都止不住地詫異，皇後最重身份，現在竟為了奉迎天子作優伶之態。

秋雨的話提示了皇後，柔換衣的確有本事，祥嬪自當時就得寵了。柔換衣大要對嬪妃們不紅臉不頂撞不生怨，實在內裡自有狠厲的一麵，無形中就廢了六嬪之首的祥嬪。

皇後是後宮中最歡暢的，因為國宴上，除了皇後能隨帝列席，嬪妃們均無資格露麵。這是多麼無上的光榮，也是後宮這個暗中渾沌的大旋渦裡，正統標準且無人可超越的嫡庶禮法，是得寵的皇前麵對諸多寵妃最強大的兵器。並且依祖製，萬壽、除夕當晚天子都會去陪皇後。

“啟稟皇後孃娘，柔換衣在外求見。”

“好了彆清算了，我們送些再平常不過的賀禮就是了。你去把那柄成色最好的玉快意好好地包起來，這事就彆再費腦筋了。”

這一件是皇後最正式的朝服，是為列席萬壽國宴籌辦的。但衣服已經穿了幾年了，即便一年隻穿寥寥數次，也有脫線的處所，就送去了針鑿處補綴。哪知補綴的宮女不謹慎戳了剪刀，染上了大片血漬，針鑿處的人折騰半日也冇洗清，事情不得不報上去。最後鳳昭宮送去了浣衣局，卻還是洗不潔淨。秋雨犯了愁，又把衣服送到了皇後跟前。皇後朝服雖是大紅色，但血跡染上後那一塊便是暗紅，洗不潔淨還是能看出來的。

小丫頭花影在江心月身邊踱來踱去，一會兒踱至桌前去清算充公拾好的冊本和筆墨，乾些二等宮女的雜活。因為她的內心煩躁，不得不找些事情乾。

“未幾。宮人的餬口本來就苦，他們中又有很多人是因著家貧才進宮的，我這個做主子的能幫他們的隻要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