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隔世。

按例赴宴這類事，隻要台灣公主能進。從台灣來投誠的年青公主，是眼下台灣當家鄭經嫡妻的幼妹，不過十七歲。倒是彬彬有禮的模樣，規端方矩給仁憲皇太後存候，“臣女唐淩，見過皇太後。”

“梅花？是這個季候種的？”

燈光映照在她臉上，像是一場夢。

“蘇先生？”仁憲皇太後不由皺眉，“傳聞是個扶桑人。他為何要求見哀家？後宮這類處所，可不是男人能等閒出去的。”

“人家是逃命來投誠，是冇體例的事情。”

林文瀾悄悄拍著她的背安撫著，眼淚卻落下來，“傻瓜，我如何捨得不返來。我返來了啊，再也不會分開你。”又說，“本想在你生辰前來見你，可惜――”

太久太久，八年，彷彿過了幾輩子那樣長。

“我覺得，你再也不會返來了。”方纔過完二十九歲壽辰的仁憲皇太後，終究信賴現在不再是夢，這小我是真的返來了。她哽咽不已，像個孩子一樣撲在來人懷裡，“我覺得，你再也不會返來了……”

壽康宮固然與慈寧宮不過隔著一條道的間隔，兩宮來往卻很少。也隻要逢年過節有些禮節上的來往，平時各安其事，雖同在一宮，卻彷彿涇渭清楚的兩個天下。這裡都是些先皇妃子們，早已經被新朝代放棄，全住在寧靜的慈寧宮，倒能夠算是安享暮年，畢竟爭權奪利也都輪不到她們了。

還冇剛抬步，仁憲皇太後瞥見叫住她，“敏兒，你要去那裡？”

壽康宮裡靜極了，幾近能聽到皇太後的心跳聲。

四喜昂首，望著端敏公主笑笑，“回公主，這是臘梅。”

仁憲皇太後搖點頭，“冇有，未得傳召，壽康宮豈是想來就來的。”

仁憲皇太後凝睇著她，恍忽中彷彿看到她對本身笑。看她走路極力節製還是一跛一跛，胸腔裡最柔嫩的處所現在疼得短長，讓皇太後都不曉得該如何辦。但是仁憲皇太後還是感覺不實在，她做過太多這小我返來的夢了，太多太多，乃至於現在她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真。

唐淩道，“臣女的夫子蘇先生，想求見太後。”

冇等太後召見，台灣公主竟上疏求見仁憲皇太後。早已將此事放棄腦後的端敏公主，這才傳聞，早在壽誕之前，台灣公主就已經求見很多次。可惜人生地不熟，托人倒黴，並未上達壽康宮，太後毫不知情。端敏公主閒來無事，聽聞此事感覺獵奇，又對仁憲皇太後重提。因著原就承諾過端敏公主，仁憲皇太後當即下旨，召台灣公主入宮覲見。不過為防高聳，仁憲皇太後因而請台灣公主來赴晚宴。

仁憲皇太後感喟，摸著她的頭不說話。遠遠地，就瞥見靜太妃又去幫四喜蒔花，四喜昂首瞥見來人，笑的眼睛都彎成新月，傻裡傻氣，惹得靜太妃嗔笑，“笑這麼傻。”

“那，不如趁著您的壽誕，皇額娘召她進宮來？整日在宮裡可悶呢。皇額娘，好不好嘛！”

林嬤嬤卒，享年八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