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對永壽宮輕車熟路，門口的小寺人對她也已經極其熟諳，倒是不認得綠鶯。不過這些小寺人天然都有幾分眼色，見綠鶯和桑枝一同過來，便暗自揣測出綠鶯的分量打號召，“桑枝女人，兩位女人好。”

惹得桑枝輕笑，“你倒是會說話。”

兩個小寺人已經嚇得冒盜汗了。綠鶯倒是不卑不亢，“見過蔡姑姑。”

“要不，我替你去吧。”

兩個小寺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阿諛道，“綠鶯女人大可不必多慮，誰不曉得承乾宮的恩寵最盛，坤寧宮那位……”寺人抬高了聲音，“隻怕這千秋令節皇上都不樂意呢。縱使永壽宮明日真肇事，受懲罰的也必不會是承乾宮。”

這話說的率性，桑枝莞爾，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既然如此，今後要多多謹慎。快宵禁了，從速歸去吧。”又說，“明天就是千秋令節，到時隻怕忙得緊，你也早點歇息。”

等在永壽宮門口的小宮女不耐煩道，“籌議好了冇？再擔擱會兒，就都彆去了。”

“逮住了……”素勒不覺得然地抿抿唇，“也無妨。”她看向桑枝的眼睛，“放心。”

素勒冷哼，“甚麼普天同慶，可有誰真的在乎。”

蔡宛芸打量著綠鶯，“承乾宮的？”

說著，俄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幾人舉目望去，恰是坤寧宮的蔡宛芸姑姑。蔡宛芸麵無神采，走到幾人麵前時卻眼神如刀。

素勒眸子彎了彎，“你在經驗我啊。”

桑枝見他們神采非常拘束，笑道，“兩位公公好，這位是承乾宮的綠鶯，特來給靜妃娘娘存候。”

說完這話，蔡宛芸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綠鶯聲音極其恭敬。

桑枝抿唇，讓步道，“那，我在內裡等你。”

綠鶯微微點頭，“皇貴妃協理六宮，獎懲清楚。固然為人仁厚，但做錯事也毫不會姑息。何況，千秋令節不是小事，出不得半點差池，靜妃娘娘這裡如果不事前做足工夫，萬一在明天出點變亂，莫說我，就是全部承乾宮恐怕都不好交代。”

也是。桑枝想了想，隻好道，“你本身保重。”

暮色靜悄悄的，一股沉悶的氛圍伸展開來。又等了會兒，才瞥見內裡出來一個小宮女，瞥見綠鶯和桑枝冇好氣隧道，“還冇走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桑枝感慨一聲，“好啦，時候不早了，再不歸去隻怕我真要露宿街頭了。你也快歸去吧。”

素勒應下。

桑枝一轉頭，又驚又喜，“素勒！”她幾步上前握住素勒的手，“你如何來了？”卻皺眉道，“手這麼冷，如何未幾穿點衣服。”

“不消了，”綠鶯輕聲說，“再晚些恐怕就要過了宵禁，你再不歸去隻怕就回不去了。”

小寺人見桑枝守了會兒，才道，“桑枝女人快些歸去吧，不然可就真難歸去啦。”

“你本身……行嗎？”桑枝有點不放心。永壽宮確切慣愛難堪承乾宮的人，綠鶯待她好，她又豈能不為綠鶯擔憂。

綠鶯眼神軟了軟，笑道，“姐姐放心。”

桑枝也不好再擔擱。她跟綠鶯不一樣，綠鶯奉旨出來辦事，身上帶著皇貴妃娘娘口諭，就算稍晚歸去，宮人也不敢不給麵子。可她就分歧，她身份寒微，縱使在承乾宮服侍到底也冇個輩分，不會有人肯賣她麵子。如許想著，桑枝也隻好自行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