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曾窺麵,今始著名。昔日陶家之玉,公然天下無雙;目前白氏之花,亦是人間少對。雙虹正應雙紅豔,誰知一紅又在這廂;二橋喜睹二喬春,哪曉一喬又藏此處。白虎銜來黃卷,棘闈裡已看魁占三場;蒼文幸配碧娃,繡房中更見文成五采。霄漢忽逢兩織女,牛郎先渡一銀河。
一女拜兩門,兩嶽共一婿。
且說黃生在白公任所先與碧娃蜜斯結婚,花燭之夜,細看那碧娃蜜斯,卻便是杭州天竺寺中所遇這個美人,真乃喜出望外。恰是:
兩人歡娛了一夜。
卷之二
嫦娥更遇,仙子相逢。再生得遂三生,後配反為德配。
論起仇氏這般醜惡,合該於丈夫麵上通融些。不知天下唯醜婦的妒忌,比美婦的妒忌更加一倍。她道自家貌醜,不消美妾豔婢方可奪我之寵,隻略似人形的便能使夫君分情割愛,以是防閒丈夫更加要緊。有篇筆墨單道妒婦的好笑處:
眉粗不似柳葉,口闊難比櫻桃。裙覆弓足,橫量原是三寸,袖籠玉筍,輪開卻有十條。貌對花而輒羞,也算羞花之貌;容見月而欲閉,也稱閉月之容。夜叉母抬頭觀天,亦能使雁驚而落;羅刹女臨池看水,亦能使魚懼而沉。引鏡自憐,憐我獨為鬼怪相;逢人見惜,惜她枉做婦人身。
向來妻妾和順,母子團聚,是天下最可貴的事。人家既有正妻,何故又娶側室?《漢書》上講解得好,說道:“以是廣嗣重祖也。”可見有了兒子的,恐其嗣不廣,還要置個偏房,何況末有兒子的,憂在無後,安能禁他納寵?最怪世上有等妒忌的婦人,苦苦不準丈夫蓄妾,非論有子無子,總隻不肯通融。及至滅不過公淪,勉強娶了妾,生了子,或害其子,並害其母,如呂氏殺戚夫人故事,千古悲傷;又或留其子而棄其母,如朱壽昌生母為正夫人所棄,直待兒子做了官,方纔尋得返來。紅顏薄命,不幸為人侍妾,卻受這般痛苦。又有一等賢德的婦人,行了美意,未得好報,如鄧伯道佳耦棄子抱侄,多麼肚腸,厥後到底無兒,一棄不能複得,正不知蒼蒼甚麼意義。現在待鄙人說一個能悔過的呂氏,不見殺的戚姬,何嘗無兒的鄧伯道,不必尋母的朱壽昌,與眾官一聽。
隻為貪酒赴席,醉後疏虞有失。
昔日訛傳,認作離魂倩女;今宵喜見,仍然步月崔鶯。始初冒充留難,落得作成青鳥;到底真身彙合,必須親步藍橋。白氏碧娃,於此夜全讓一個新婦;陶家含玉,被彆人先分半個新郎。虎變協佳期,夢兆南闈雖應白;鸞交諧舊約,花色東籬獨取黃。新婚句可聯,當依謝眺詩吟去;合歡杯共舉,疑是陶潛酒送來。
妻得妾而三,和睦如兄弟。
君家欲問名和姓,彆後相逢會偶然。
將酒勸人,並非美意。
幫人興頭,看人歡愉。馳驅阿諛,眼紅心熱。羞之使為蹇修,罰之即用作伐。兩治脫騙之人,妙哉措置之法。樂公代黃生納聘過了,然後彆卻陶公,赴京覆命。一麵修書遣人至江西答覆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