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霓裳淡淡妝,羞隨紅杏鬥芳香。
奴與婢並受兩丹詔
賀公既回絕了楊家,卻與夫人私議道:“女兒年已及笄,姻事亦不成遲。表兄祝萬年有子名鳳舉,年紀與吾女相稱,他在齠齔時,我曾見他生得眉清目秀,厥後蹤跡疏闊,久未相會。近聞他才名甚盛,未知實學如何?若果稱呼實在,便可作半子之選。惜我遲了一步,不能口試他一試。”
回末總評
宿變與親朋們酬酢了幾時,到得假限將滿,攜了老婆,並請丈人一同赴京。路經山東濟南府,恰是鮑虎的任所,鮑虎聞宿變到,親身出城迎請他一家長幼,都到私衙相敘,就教老婆翠娥,並丈母潘氏出來拜謝。歡宴了幾日,宿變告彆起家,鮑虎親送至三十裡外,揮淚而彆。宿變到了京師,當時京中新推升的禮部尚書便是青浦縣鄉紳鈕義方,他偶從那邊見了這篇《哀角文》,非常稱賞。本來前日那本戒賭的戲文就是鈕義方做的,與化之正有同心。他訪知這篇筆墨是兵部郎中宿變丈人冉化之所作,又曉得化之現在京師,便發名帖,聘請化之到來相會。敘話間,問起化之原係儒生學醫的,便道:“先生具此美才,豈可老於牖下。”兩個說得投機,治酌留飲,喚出公子鈕伯纔來相見。飲至半酣,鈕公對化之道:“打賭場中不但扯牌,另有擲色,其害更甚。愚意欲再作一篇《戒擲骰文》,先生高才,乞更一揮毫。”化之欣然承諾。便教取文房四寶過來,走筆立就。其文曰:
衝寒曾報春前信,墜粉難留雨後香。
淨安見那篆文寫得古蹟蒼然,如描畫的普通,非常獎飾,作謝而去。
卻說賀家蜜斯鸞簫公然生得非常斑斕,又聰明非常。有一侍兒,名喚霓裳,就是鸞簫乳母嶽老嫗的甥女,也能識字知文。論她的才,雖不及鸞簫這般聰明,若論麵貌,與鸞簫竟是八兩半斤,鸞簫最是愛她。那老夫人龍氏性最奉佛,有個正覺庵裡尼姑法名淨安的常來走動,募化夫人舍一對長幡在本庵觀世音座前,夫人做成了幡,命鸞簫題一聯頌語在上。鸞簫題道:
順帶公文為賀壽,意中急事是求親。
題畢,呈與賀公看了,大讚道:“賢侄詩才清爽娟秀,公然名不虛傳。”祝生道:“小侄不吝獻醜,乃拋磚引玉之意。敢求表妹佳章一讀。”賀公便把祝生所作付小童傳進內邊,教換蜜斯的詩來看。小童去未幾時,送出一幅花箋來。祝生接來看時,上寫道:
既知今是,始悔昨非。前日隻顧手中的宋江、武鬆,那管家裡的弓足、婆惜;本日俄然謝彆了雷橫、史進,不至屈死了秀英、交枝。前日幾為魯智深,幾乎向五台山皈依長老;目前喜會紅娘子,不致如小霸王空入羅幃。前一似林沖遠行,不能保其老婆;今何幸秦明歸去,仍然會著渾家。若還學那攘臂下車的晉馮婦,捉老虎猶念千生;今既做了素服郊次的秦穆公,順風旗不思紅萬。百老原為短折郎,前日幾被活閻羅送了性命;四門本有都總管,目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