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兩兩男裝女,此處雙雙雌化雄。
隱娘今再見,不數薛家紅。
王保見了,望空連拜了數拜。回身抱著生哥問道:“你去了這五六年,一貫在那裡?”生哥道:“我在那邊也不記年代,但覺未幾幾時,怎說是五六年?”王保道:“想必是仙家一日,抵得塵寰幾時了。你且說仙翁領你到甚麼去處?那仙翁姓什名誰?可細述與我聽。”生哥道:“我自從那日看仙翁舞劍,忽見一道白光將我身子裹住,耳邊如聞風雨之聲,到得白光散了,定睛一看,身子卻立在一個石洞裡邊,洞中石床石椅、筆墨詩書等物都備。仙翁把男衣與我換了,著幾個青衣孺子奉侍我。每日與我飲食,又不見他炊煮,不知是那裡來的?仙翁常有朋友來往,都呼之為碧霞真人。這洞也叫做碧霞洞。仙翁先教我讀書,後教我學劍。初學劍之時,命我在石崖上馳驅騰躍,習得身子輕了,然後把劍法傳我,有咒有訣,能夠劍裡藏身,高漲高低。學得諳練以後,常書符在我臂上,教往某處取或人頭來。我捏決唸咒,來往數百裡以外,隻須瞬息。記得幾日前,命我到一個去處,殺了一人,取其首級。又命我書七字於壁上,道‘殺人者米家石也。’仙翁說:‘此人是你殺父之仇,你今殺了此人,父仇已報,可送你歸去了。’便教我仍舊改作女裝。我對仙翁說:‘我一貫但認得母親,並不負認得父親,也並不見母親提及父親的事。正不知我父親怎存亡的?我又如何要漢後代扮?’仙翁說:‘你隻歸去問你那母親,便知端的。’說罷,遂把我送到其間。母親,現在快把這些事情,說與我曉得!”
當時官府正行文各村落訪拿王保及生哥,幸虧他已改換女裝,又變了兩隻大乳,因得安然無事。
邪黨還為邪黨害,惡人自有惡人磨。
隻為忠心如鐵石,故能白日致仙翁。
村坊上慌亂了兩三個月,忽有人傳說尹、米二人儘皆殺了。你道為何?本來米家石擅自於選到女子中,挑取仙顏的留下數人,本身受用。尹大肩聞知,恐怕今後被海陵王察出,扳連著他,遂先具密疏奏聞。海陵大怒,即傳旨將米家石就地點處所閹割了,逐歸客籍。過了幾日,忽一夜,尹大肩在第宅中被人殺死,落空首級,榻前粉壁上大書七個血字道,“殺人者米家石也。”部下人報知處所官,以其事奏聞。海陵王怒甚,即將米家石處斬,收他老婆入宮為奴。恰是:
既以男為女,難言女是男。
孺子更不回言,隻用手一推,顏權跌了一跤,驀地驚醒倒是南柯一夢。伸手去嘴上一摸,公然有三綹鬚髯,約長尺許,鬚根裡尚覺有些酸癢,好生奇特。直至天明,又真見有一件青衣並鞋襪在地上,一發驚怪。起家拜謝了神明,當場上取了青衣並鞋襪,走出廟門,料道嘴上有了須冇人認得他是寺人了,大著膽向前行去。走不上數步,忽聞路旁有哭泣之聲,顏權看時,倒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子,坐在地下哭泣,雖則敝衣亂髮,風韻卻甚不凡。顏權問其來源,女子初時不肯說。顏權用好言再三慰勞,女子方纔說道:“我乃薊州玉田縣人氏。父親廉國光,官為諫議大夫,因直言忤旨,身被刑戳,產業籍冇。近又有旨收妻女入宮。幸我母親向已亡過。我被統製尹大肩拘捉,與所選官方女子一齊封置第宅。今眾女奉旨放回,各有父母領去,唯我無家可歸,流落在此,以是哭泣。”顏權聽罷,想起昨夜夢中之言,又想廉諫議的忠節可敬,又想起本身客籍也是玉田縣人,正與此女同親,我當設法救她。當下便算出一條戰略,領著這女仍回身至雙忠廟裡。先把本身的來源低聲訴與她聽了,因對她說道:“我和你都是避罪之人,我昨夢神人教我本日救一小我,想就是你了,我今欲救你,你當認我為寄父。但你既是罪人之女,未經赦免,出頭不得。昨夜神人賜我男人衣履一副,想要教你女扮男裝,方保無虞。你今就改扮了男人,與我同業何如?”那女傳聞,忙起家拜謝。顏權叫她拜了神像,把青衣鞋襪與她換了。問她叫什名字,本年幾歲了?女子道:“我小字冶娘,年方十三歲。”顏權道:“我今呼你為兒,把冶娘去了兩點,改名台官罷。”冶娘歡樂領諾。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