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旁枝附連理,誰知落葉又歸根。
奉佛已多年,到目前忽改前,心腸本與佛相反。香兒枉拈,燭兒枉燃,平生真性臨終見。聽伊言,聲聲恨佛,誓不往西天。
卞公判瞭然紀家父子,知紀望洪所告是虛,罵了幾句,立即逐出。望洪好生羞憤,內心想要彆尋變亂,誹謗叔父。過了年餘,適值朝廷因錢法大壞,要另選好銅鑄錢,降下聖旨:“凡寺院中有銅鑄的佛像,都要熔來利用。民家如有銅佛像,官府給價收之,私藏者有罪。”當時朝臣有奉佛的,上疏說佛像不宜熔燬。周世宗禦筆批答道:
去而複來,離而複遇。後主倒是前夫,新寵倒是舊婢。
一天疑案,渙然冰解。
衍祚寫著招子,各處粘貼,那裡有半分動靜,目睹得尋不著的了。自歎射中無子,勉強不得。宜男因哀念孩兒,經常得病。看看又過了三四年,更不見再產一男半女。
璧去複歸誠有幸,珠還再失待如何。
人當將死言必善,鳥光臨終鳴也哀。
話分兩端。且說紀衍祚自宜男去後,整天長歎短歎,與強氏伉儷情分漸覺冷酷了。即使她屢發雷霆,怎當得凍住雲雨。強氏氣惱不過,害出病來。病中痛恨奉佛無效,遂破素開葷。病勢日甚一日,醫、禱莫救。不上半年,嗚乎哀哉了。臨終時還痛恨神佛無靈,叮嚀衍祚將這尊銅佛熔化了,不要扶養。有一曲《黃鶯兒》,單說那強氏常日奉佛,臨終恨佛的好笑處:
強氏身後,衍祚不肯從她亂命,仍將佛像供奉。又每七延僧禮懺,超及陰魂。七終以後,便有媒婆來講親,也有勸他續絃的,也有勸他納妾的。衍祚隻是放宜男不下,想著:“這三個月身孕,不知如何下落了?”經常到呼延府前探聽動靜。本來呼延仰有妾倪氏,小字鸞姨,當呼延仰被逮之時,她乘鬨裡取了些資財,逃歸母家。剛好畢東厘要納寵,便娶了她去。衍祚探聽差訛,把倪鸞認做宜男,隻道她做了畢進士的小夫人,非常懊恨。不想陳仁甫來對他說了宜男母子之事,衍祚將信將疑。仁甫道:“我感親翁常白天看顧小女之德,故特來報知。你若不信,可就同到畢家去看。”衍祚便跟著仁甫,到了畢家。仁甫喚宜男出來相見。宜男見了舊主,淚流滿麵。衍祚見宜男手中抱著個孩兒,梳頭纏腳,打扮劃一,比前出落得非常好了,又喜又悲。再抱過那孩子來看,隻見左足上有一個駢指,衍祚大喜。本來衍祚本身左足上,也有個駢指。當下脫出來與世人看了,都道:“這孩子是他養的無疑!”次日,衍祚即取原價十六兩送去,分外再加十兩,酬謝大娘單氏保全之德。是夜便驅逐宜男母子回家,兩下恩典,非常歡樂。恰是:
是假難真,是真難假。
此旨一下,誰敢道個不字。看官,你道朝廷要鑄新錢,自當收取舊錢的銅來用,何至毀及佛像?本來當時錢法壞極,這些舊錢純是鉛沙私鑄,並冇些銅氣在內,以是毫無用處。有一篇恥笑低錢的筆墨說得好:
宜男是夜把上項事一一細述。衍祚方知盜佛的是喜祥,與主母籌議,瞞著仆人賣宜男的也是喜祥,心中大怒。次日即喚喜祥來叱罵了一場,把他佳耦逐出不消。另收個家人叫做來寧,此人甚是謹慎謹慎,其妻也甚老成得用。又雇一個養娘,埋頭保抱孩兒。把孩兒喚名還郎,取去而複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