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隔了月餘,各門將佐都到張、許二公處報稱缺箭。許公大驚。張公笑道:“無妨。去傳南、雷二將來。”附耳低言,如此如此。二將領計而去。密令軍士,每人各束草人一個,頭戴氈笠,身披黑衣。每一個用長繩一條繫著,至二更時分,都將草人掛下城去。城頭上號令起來,金鼓齊鳴。是夜月色昏黃,賊營中方始睡下。忽聽到喊聲震天,不知那裡兵馬到來,人不及甲,馬不及鞍,紛繁亂竄。尹子奇起來,站在營門首看望,見史思明飛也似跑來講道:“我隻道那邊殺來,本來是城中很多兵,從城上趴下來,想需求來劫營了。”令狐潮穿戴一隻靴也奔來道:“城上很多兵下來了,快去迎敵。”尹子奇道:“他們既在城高低來,我們不要慌,快著軍士儘發弓弩亂箭射去,不容他下城便了。”三個賊將一齊來到營門首,催督軍士射箭。端的萬弩齊發,望著草人射去。那睢陽軍瞥見他們入彀,號令一發響了。又將草人兒好似提偶戲的普通,一來一往,一上一下。賊人瞥見,箭兒射得越緊了。自二鼓起至四鼓,俄然天上雲收霧散,推出一輪明月。有眼快的早瞥見是草人了。南、雷二將便命各軍收草擬人,大聲道:“多謝送箭。”那三個賊將,氣得死去活來。睢陽城中各軍,在草人身上拔下箭來,齊送至張、許二公處,計點共得箭五十六萬二千不足。張、許二公就教南、雷二將,分撥各軍去了。
塵卷沙飛,雲低天慘。一個是全忠效勇的唐室勳臣;一個是附勢趨炎的賊營降將。一個點鋼矛,無些馬腳;一個梨花槍,冇處遮攔。鳴金擂鼓,數聲號炮震天關;號令搖旗,半指金戈留日影。勝負分時,轉目睹血流滿地;死生決處,轉頭望屍積如山。
天寶十四年玄月日給睢陽右營押。
二人戰有三十餘合,令孤潮敵不過雷萬春,撥馬敗回本陣。萬春將鞭梢一指,官軍奮勇殺來,賊兵大敗而走。萬春緊緊追逐,約稀有裡,隻見兩旁儘是大林,陰翳深密,萬春勒住馬道:“且休追逐,此處恐有伏兵。”話說未了,早聞聲連珠炮響,四下裡喊聲大震,伏乒儘起。搶先一騎馬殺出叫道:“雷萬春快快上馬就縛,我尹子奇等待多時了。”萬春大怒道:“你們這些反賊,將狡計來賺我。”即縱馬來取尹子奇。子奇舞刀接戰,不上2、三回合,令狐潮又迴轉兵來助戰。萬春力敵二將,全無懼色。爭奈寡不堪眾,賊兵不知有多少,重重圍住。萬春正在危急,隻見內裡一支軍馬殺來。當頭一將英勇如虎,手提宣花斧,東衝西撞,如剖瓜切菜普通,砍得那些賊兵七零八落,尹子奇、令狐潮大驚。不知那位將軍是誰,且聽下回分化。
同業女伴二名衛嫗、衛碧秋右路引給葛明霞等,準此。
次日官兵與賊兵齊出,兩陣對圍。門旗影裡,雷萬春出馬,頭戴三岔鳳翅盔,身掛連環鎖子甲,腰繫獅鑾寶帶,腳穿鷹嘴戰靴,坐下追風駿馬,手提丈八長槍,厲聲大呼道:“反賊快來交兵。”那賊陣上令狐潮出馬,頭裝絳紅巾,身披黑鐵甲,手執長槍,腰懸利劍,睜圓怪眼,大呼道:“雷萬春不聽好人說話,本日與你決個雌雄。”雷萬春大怒,更不打話,把矛直取令孤潮,令狐潮也舉槍來迎。兩般兵器迴旋,八隻馬蹄來往,好一場廝殺。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