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就月中擒玉兔,謀成日裡捉金鳥。
不一刻到了張二孃飯店門首,隻見大門緊閉,世人敲了半會,並無人承諾。世人道:“莫非他們還睡著不成?”轉到後門一看,隻見門上有兩把鎖鎖了,問到鄰居,都不曉得,隻得回了相府報信。
沈廷芳道:“倘若再撞見,如何是好?”錦上天道:“那裡有這等巧事。我一貫聞得羅太太家法嚴緊,常日不準他們二人出來,怕他在外肇事,昨日放他們一天,本日是必不出來的。包管是手到擒拿。”沈廷芳道:“另有一言:倘若我去搶了他的女兒,他喊起冤來,處所官的耳目要緊。”錦上天道:“這個更加無妨。門下另有一計:大爺可做起一個假婚書,就寫我錦上天為媒,備些花紅財禮,就叫家人打一頂大轎。將財禮丟在他家,搶了人就走,任他喊宮,我這裡有婚書為憑,不怕他。何況這些在京的宮兒,倒有一大半是太師的弟子,誰肯為一個窮戶倒反來同太師作對?”
三人梳洗,吃畢酒飯,叫人挑了行李,出了羅府的大門,一向來到北門,城門纔開,還冇人行走。三小我出得城來,走了一刻,早到了張二孃飯店門首。祁子富早來驅逐,將行李合在一處,搬到船中。張二孃同祁巧雲查清了物件,拿把鎖哭哭啼啼地把門鎖了,祁子富扶了他二人,下了船中。恰是:
胡奎聽了,連聲讚道:“三弟言之有理。自古道:‘為報酬徹。’我就此歸去,一起上我保他三人到淮安便了。”祁子富聽罷,歡天喜地,倉猝稱謝道:“多謝三位公子。如此大恩,叫我如何補報得?”羅焜道:“休得如此。另有一件事:你們今晚歸去不要張揚,悄悄地清算伏貼了。明日五更就叫胡大爺同你們解纜,不成遲誤,要緊,要緊!”祁子富道:“這個天然。”當下六人在船中商討已定,早到了北門。上了岸,已是傍晚時分,羅公子三人彆了祁子富,回府去了。
話說那錦上天向沈廷芳說道:“張二孃本籍是在此開飯店的,諒她飛不上天去,本日鎖了門,想她不過在擺佈鄰舍家。大爺叫些家將,前去扭去她的鎖,翻開她的門,當時張二孃著了急,天然出頭。我們隻拿住張二孃,便曉得祁子富的下落了,豈不是好?”沈廷芳大喜,說道:“好計,好計!”隨即叮嚀家將前去了,恰是:
他三人那裡另故意吃酒,勉強飲了幾杯。胡奎起家入內,向羅太太道:“小侄明日五鼓就要起家了,不好前來轟動伯母。伯母請上,小侄就此拜辭。”太太道:“生受賢侄。賢侄歸去定省時,多多與我請安。”胡奎稱謝,又同羅氏弟兄施禮,辭了太太,到了書房,清算行李,藏了鋼鞭,掛了弓箭。羅公子封了三百兩銀子,太太另贈了五十兩銀子,胡奎都收了。稱謝已畢,談了一會,早已五鼓時分。
沈廷芳大喜道:“好計,好計!事成以後,少不得重重謝你。”當下忙叫書童取過文房四寶,放在桌上道:“老錦,煩你的大筆,代我寫一張婚書。”錦上天隨即寫一張,送與沈廷芳看。沈廷芳看了一遍,保藏好了,隨喚二名家人出去,叮嚀道:“我大爺隻為北門外張二孃飯店有個姓祁的,他有個女兒生得端方,費了我多少銀錢未曾到手。方纔是錦上天大爺定下一計,前去搶親。你二人可備下禮品花紅,打手跟著肩輿前去,將財禮丟在他家裡,搶人上轎,返來重重有賞。倘有禍事,有我大爺作主。”家人領命,忙忙備下花紅財禮,藏在身邊,點了三十名打手,抬了乘肩輿,一齊出北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