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病以來,多蒙尊公雅愛,銘記肺腑,未敢忘之。昨仰瞻月下,不啻露台。想佳樹瓊枝,定不容凡夫攀折,唯有展轉反側已耳。何如,何如!
走未幾遠,又聽得一棒鑼聲,山高低來了兩位豪傑:前麵的獨眼重瞳魯豹雄,前麵跟著兩端蛇,帶領百十名嘍囉,前來攔路。胡奎大怒,掄起鋼鞭,前來迎敵。魯豹雄、王坤二馬搶先,雙刀並舉,三位豪傑戰在一處。胡奎隻顧比武,不防前麵一聲喊,祁子富等都被嘍兵拿上山去了。胡奎見了,大吃一驚,就英勇來戰。魯豹雄、王坤他二人不是胡奎的敵手,虛閃一刀,都上山去了。胡奎大呼道:“往那裡走!還我的人來!”舞動鋼鞭,趕上山來。
胡奎離了雞爪山,那一日傍晚時分,已到了淮安地界。離城不遠隻要十裡之地,地名叫做胡家鎮,離胡奎家門不遠。隻見一小我拿著一麵高腳牌來豎在鎮口,胡奎向前一看,吃了一驚。
公子大口語因,也回書房去了。來到書房,暗想道:“我前日見她的詩句,隻道是個有纔有貌的才子,誰知本日見她的射法,竟是個文武雙全的女子。隻可惜我父親有難,另有什表情妄圖女色,更兼訂過柏氏,也不必作不測之想了。”當下自言自語,不覺昏黃睡去。
話說程家世人聽得羅焜說出真情,那些人都要拿他去報官請賞。程爺喝住道:“你們休得亂動!此人病重如山,胡言胡說,未知真假。倘若拿錯了,不是自惹其禍?”當下眾莊漢聽得程爺叮嚀,就不敢脫手,一個個都退出去了。程爺叮嚀世人:“快取開水來,與這客人吃。”公子吃了開水,程爺就叫世人都去安息。
程爺次日淩晨起來,來到客房看時,隻見羅焜還是昏昏沉沉,人事不省。程爺悄悄哀痛道:“如果他一病身亡,就無人報仇雪恥了。”叮嚀家人將這客人抬到內書房,鋪下床帳,請了大夫服藥調節。他卻瞞定了家人,隻說遠來的親眷,留他在家內將養。
秋深民風朗,天涯送歸舟。
且說那胡奎自從在長安大鬨滿春園以後,領了祁子富的家眷,回淮安避禍。一起上渡水登山,非止一日,那一天到了山東登州府的境地。
那玉梅蜜斯彈成一曲。對著那一輪明月,心中悄悄歎道:“想我程玉梅才貌雙全,年方二八,若得一個才貌雙全的人定我畢生,也不枉人生一世。”正在想著,驀地望下一看,隻見一隻白虎立在樓下,蜜斯大驚,快取弓箭,悄悄一箭射來。隻聽得一聲,弓弦響處,那箭早已臨身。
來看時,見他和衣而睡,兩淚汪汪,口中哼道:“沈謙,沈謙,害得俺羅焜好苦也!”世人聽了,吃一大驚,說道:“這莫非就是欽犯羅焜?我們快些拿住他,送到兗州府去請賞,有何不成!”世人上前一齊脫手。
見禮已畢,大家敘著名姓故鄉,都是功臣以後,大師好不歡樂。裴天雄叮嚀殺牛宰羊,接待胡奎。喝酒之間,大家談些兵法技藝,真乃是情投意合。裴天雄開口說:“目下奸臣當道,四海慌亂,胡兄空有豪傑,也不能長進。不嫌盜窟偏小,就請在此歇馬,以圖大業,有何不成?”胡奎道:“多蒙大哥見愛。隻是俺現有老母在堂,不便在此,他日再來聽教罷。”當下裴天雄等留胡奎在盜窟中住了兩日。胡奎立意要行,魯豹雄等隻得仍前清算車子,送胡奎、祁子富等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