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還是暮夏季,敗絮重披有虱緣。
話說花雲見世人去救火了,遂走到梧桐樹下,將身邊解手刀拔起來將繩堵截,放下李榮春,又將身上繩索一儘堵截。李榮春問道:“足下何人,為何救我?”花雲道:“我叫花雲,乃紅花姐叫吾來救爾,爾今不必多言,快隨我走。”一手攜了李榮春就走。
詩曰:
紅花因要想救李榮春冇法可救,立在那邊想出了神,忽被花雲喊此一聲,嚇了一跳,見是花雲才放下心,叫道:“雲哥,不是鬼,是我紅花在此。”花雲將燈火進步一照,果是紅花,叫道:“紅花,爾為何一小我立在此做甚麼?我險被爾驚死。”紅花想道:“花雲常日與我鬼打混要想著我,我現在將計就計,騙他叫他救李榮春便了。”遂道:“雲哥,我在此並無彆事,隻為等著爾。”花雲聽了此言渾身都是癢,魂飛在九霄雲外,心中喜不成言,道:“紅花姐,乖乖的妹子,我為爾不知費了多少心機,本日怎能彀得爾自來等我?”口裡說,手伸去捏她的手,紅花閃過說道:“此處恐有人走來。”花雲道:“要那裡去好?”紅花道:“爾將燈吹熄隨我來。”
且說花雲來到池灘,一看不見一人,想道:“他三個都走往那裡去了,莫非也去睡了?”又走到丹桂廳上一看,隻見東橫一個,西倒兩個,鼻息如雷,三人都已睡著爛醉如泥。花雲看了道:“好了。”又去看花興等四人,卻還在那邊吃酒。花雲問道:“吃得歡愉否?”花興道:“這是少爺賞我們的,爾們也有一桌的。”花雲道:“我們早已吃完了,現在要去睡一醒好來幫忙爾們。”花興道:“再吃一杯方好去睡。”花雲道:“醉了,要先去睡了。”一麵說一麵走。走回房來拿了皮罩的燈籠,走到柴房內將皮罩提起,拿幾把草點著火,每間柴房放幾把火,再將皮罩將燈罩好,走在暗處一看,道:“好了,火焰了,再一陣大風來一發妙的緊了。”花雲不過心中如此想,口裡如此說,誰知公然起了一陣暴風,風趁火勢,火乘風威,一時烈焰沖天。也是李榮春厥後有封王之福,故此天佑一陣暴風作他的救星。
花雲從未做過偷香客,現在熄了燈火隨了紅花而走,倒感覺膽怯噤栗。哪知走到一個小小井亭,紅花道:“雲哥,爾看此處可有人來麼?”花雲道:“人是無人來,隻是井神見了豈不要顫栗麼?”紅花道:“啐!休得胡說。”花雲道:“不要管他,隻是爾昔日為何推三阻四?心腸太硬。”紅花道:“非是我心腸太硬。隻為常伴著蜜斯,若片時不見就要查問根由,難以久留在外。”花雲道:“為何徹夜能得在此?”紅花道:“爾有所不知,因徹夜蜜斯先睡了,我以是大膽走下樓來與爾說一句活。”花雲道:“好妹子,真正多謝爾美意肝,隻是這裡難以成其功德,這井雕欄硬石條難以做歡愉的風騷床,須到我房裡去才做得功德。”
報恩險遭大惡主
紅花道:“且慢,爾不要鎮靜,我今先有一句話與爾計議,若還依得我時,不要說是徹夜,還要與爾地久天長的做伉儷呢。”花雲問道:“甚麼事?爾說總要依爾的。”紅花道:“爾若果要與我成美事,可去花圃放了李榮春。”花雲道:“爾真真說呆話了,那李榮春乃少爺的囚人,要將他燒死的,爾說那裡話來?那個敢去放他出來?如此困難目我卻做不來。”紅花道:“爾若不肯。我決不從爾的。”花雲道:“爾不從我,我去奉告少爺,說爾要放李榮春出去,當時看爾如何了?”紅花道:“我是出於無法要救李榮春,故來與爾計議,看爾有甚麼奇策救得李大爺,爾反要去奉告少爺。若少爺曉得此事,奴的性命定然難保,奴死何足惜,隻是與爾伉儷永久做不成了。”說完,嗚哭泣咽地泣個不住,又裝出千嬌百媚的身形。花雲見了一身都軟起來,好不難過。道:“何必如此?我是與爾諷刺的,爾要與我做伉儷,我豈忍害爾?隻是另有一說:那李榮春與爾有甚情由,爾乃如此焦急?爾須說個明白再來計算。”紅花遂將前情一一說了一遍,花雲聽完呆了半晌,想道:“現在此事是如何好?若還不救李大爺,豈不負了紅花的情義?又不能成其功德,況非隻此一次,且要與我做悠長伉儷,這個需求想個奇策救了李大爺纔好。”左思右想,再想不出一個奇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