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丫頭又報上樓來道:“施大爺一桌酒吃完了又要再吃一桌,現在吃完了申明日要再來吃,將桌一推四腳朝天,碗盤都打得粉碎,大聲喊叫少爺出去。我去請少爺,少爺道:‘憑他叫到死也是不出去的。’叫我來請施蜜斯出去,若稍遲了些又要打出去了。”施碧霞道:“真乃魯莽漢,賢妹,為姊就此拜彆。”花賽金兩眼墮淚哭得失聲,答道:“不敢。”趕緊答拜。拜完又道:“我送姊姊下去。”二人下樓來到廳後,施碧霞道:“賢妹不必遠送,請留貴步。自古道送君千裡,終須一彆,快請回房待我好行。”花賽金冇何如,隻得罷休道:“姊姊若未回府,定要再來看我。”施碧霞道:“這個天然,賢妹請回罷。”花賽金道:“漸漸行。”施碧霞十步九轉頭,難捨難分。
且說施必顯吃了兩桌酒肴尚然不飽,等得不耐煩道:“為何此時髦不出來?待我打出來。”隻見妹子同一個丫頭走出來,那丫頭道:“施大爺不要打了,蜜斯在此,交代明白。”施碧霞道:“有勞丫頭姐,爾出來回報蜜斯叫她不要悲傷,保首要緊。”丫頭道:“曉得。”施必顯道:“不必多言,快些同我歸去。”丫頭道:“不要性急,我蜜斯備有轎、馬在此。”施必顯道:“誰要爾的馬?我步行比爾的馬還快些。”丫頭道:“如此。”叮嚀打轎出去,將承擔先放在轎內。施碧霞進入轎內,放下轎簾,施必顯拿了雙錘押著轎出了花府,往玉珍觀去了。
那施必顯道:“花子能,爾這狗男女,快送俺的妹子出來,如若不然俺也是照如許一錘。”那花子能見曹西席被打死,驚得魂不附體,忙將門閉了回身就走,喊道:“家人們快去看管流派,不要被他打出去。”現在冇有西席了,隻好來與秦氏說知此事,道:“現在如何好?”秦氏道:“曹西席尚且被他打死,另有何人是他敵手?嚇得我心驚膽跳,渾身顫栗,叫我如何有主張?”花子能道:“就是如此說,我以是來與爾計議有甚法能得他出去。”秦氏道:“我想施碧霞又非天仙美女,為了她一人受了無數的氣,又不肯與爾結婚,又冇奈她何,不如還她去罷。”花子能道:“還她是冇要緊,隻是被人嘲笑,且又受她多少欺辱,就是如此還她實不甘心,一夜也未曾與她臥得,如何氣得她過?”秦氏道:“如此說我也冇法。”隻見丫頭報上閣道:“少爺不好了,施必顯打進屏門,現在打到第三廳了。”花子能傳聞急得亂跳道:“現在如何好?”秦氏道:“少爺,爾急死也無用,若不聽我的話,一家亦要被他打完。”花子能冇何如,道:“丫頭,爾去與蜜斯說,施必顯來討施碧霞,叫蜜斯放她歸去,我不要她了。”丫頭道:“我不敢去,他動不動就要殺人。”花子能道:“賤人如此怯懦。”丫頭道:“少爺膽小,才被他要殺要打,也隻好滾下樓來。”花子能道:“賤人,爾敢說我少爺的短麼?”丫頭道:“我怎敢,隻是少爺大膽本身去說。”花子能道:“賤人,我差爾去爾不去,還敢說七道八說我的不是處,等我去說了纔來打死爾這賤人。”說完遂吃緊的走下閣來,到花賽金樓上,將施必顯打上門要討施碧霞,又將曹天雄被施必顯打死,現在打到第三廳了,望妹子與施碧霞說知,叫她出去勸她哥哥不要打出去。花賽金聽了微微含笑道:“哥哥,這不乾我事,爾不見了李榮春也來尋我,現在施必顯打上門來打死西席又來尋,我是個女流之輩,隻曉得用飯穿衣做些針指,這些閒是閒非我是不管的。”花子能道:“我的賢惠妹子啊,那施必顯打死了曹天雄尚不肯歇,還要打出去,我以是來求妹子與施碧霞說一聲求她出去,我不要她了。”花賽金道:“何不也將他拿來與李榮春普通放火燒死?”花子能道:“曹西席也被他打死,如何拿得他住?”花賽金道:“爾們男人漢尚且拿他不住,莫非叫我出去拿他不成?”花子能道:“不是叫爾出去拿他,我現在甘心還了施碧霞,叫她出去與她哥哥說不要打了,叫他兄妹雙雙歸去便了。”花賽金道:“好,這我就去對她說。”花子能道:“爾與她結拜姊妹,爾去一說她必定聽爾的。”花賽金道:“說我是去對她說,隻是打死曹天雄,爾要究查也不究查?”花子能道:“這個且擱一邊。”花賽金道:“若如此說我也不管。”隻見丫頭又在樓下大呼道:“少爺不好了,施必顯又打到西廳去了。”花子能道:“不好了,定要被他打完了。”遂叫道:“妹子,爾去救我一救。”花賽金道:“若打死曹天雄爾不究查,此事包在我身上,還爾承平無事。”花子能道:“現在不究查就是了。”花賽金道:“口說無憑,須爾立下誓來。”花子能道:“這個輕易。”對天跪下道:“我花子能若究凶身,死無棺木。”起來講道:“現在妹子可放心了?”花賽金道:“誰叫爾弄出這事來?”花子能道:“原是我不好,望爾全麵此事。”花賽金道:“爾且在此,我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