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在燈下將施必顯的函改寫,花子能立在桌邊道:“爹爹,那田俊卿也放不得他的,也要扯連在內。”花錦章道:“那田俊卿為著何事,也要為父將他扯在書內?”花子能道:“他巡到揚州就欺負著我,各縉紳人家都去拜見,單單不到我家拜見。”花錦章道:“這也是小事,如何就關鍵他?”花子能道:“這件事我原不與他計算,因我差花興去討房租,那欠租的人不肯清還,花興說他兩句他就打起花興,花興與他對打,誰知花興打輸,被他打得渾身是傷。卻好田大修由那邊顛末,見他二人打鬥,遂將二人帶回衙門,問了幾句,道花興是個惡奴,在外欺人,打了四十大板,枷號在轅門口示眾,將房屋斷與那人。哪知被這些百姓笑得嘴歪,說道:‘花家有財有勢,是不怕人的,本日撞著田大人也不敢犯著他,真正被人笑死。’”花錦章道:“爾為何不去與他實際?”花子能道:“我親身去見他,那裡曉得他,不問情由拖倒就打。”花錦章道:“住了,他敢打爾麼?”花子能道:“不但敢,被他打了二十板,我對他說道,求他看我爹爹麵上饒了我罷。哪知不說爹爹還好,聞說了爹爹他大怒道:‘再打二十板。’打我腿上如同打爹爹麵上,打得我兩腿如同火燒,做狗爬了出來,被這些人笑也笑死了。這仇若不報,真正枉為人。”花錦章道:“果是真麼?”花子能道:“賊烏龜的說大話。”花錦章道:“真正氣死我也,可愛田大修眼中如此無人,敢打我的孩兒麼?我看爾頭上的烏紗可戴得成否?現在這封書不必假寫,是要全換的了。”遂取一張花箋紙將墨磨濃,舉起筆寫一句看一句,寫完了又讀一遍道:“愚兄施必顯自從彆後,來到蟠蛇山與童張二人結拜,田大修來到山溪,乃愚兄的表兄。”花子能道:“還要寫過,田大修不是施必顯的表兄。”花錦章道:“爾好愚也,表兄不表兄那邊去查辦?”花子能道:“不錯,這是無對會的話。隻是另有一人亦是要寫的。”不知又寫何人,且聽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