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諍原拚竟拂袖,舉朝諦視事還非。
島帥當年見太遲,獻俘本上總整齊。
神情既與群臣不相洽,必與天下不相照,而耳目所觸發,自不越為中涓之口。夫宏遠範圍,豈若輩能解?因而知名濫予,而藩封逾製;屢煩中旨傳宣,典範儘蔑為弁髦。有罪不誅,而失時成案更來;眾議騷動,憲章悉付與葛藤。更可異者,空人國以庇私黨,詈道學以逐名賢。此豈清世所宜哉!
這是六月裡的事。到了玄月,東兵因擊長山島,遂到鎮江。毛文龍原是個遊手好閒的人,乾得甚事。得意鎮江欽命,遽自負大。部下兵將,也都絕望。當時有勸他憑城力戰的,他先膽喪,遁走朝鮮。東兵把鎮江城屠焚一空。王一寧也虧毛文龍帶他去了。
一日,與魏忠賢商討,畢竟如何誹謗得他,方纔稱心。魏忠賢道:“須做出個大題目來,使天子心腸冷了,便好動手。夫人略安閒些,容我和親信人籌議停妥,再回你話。”魏忠賢與李永貞等計算,買囑幾個奸人,飛造妖言,誣張娘娘是盜犯孫二所生,鎮靜親過繼為女的。傳入天啟耳朵裡,天啟反對客氏道:“隻要本身好,管甚麼親生過繼。”傳旨禁戢。那裡禁得住。虧了刑科給事中毛士龍擒了奸黨幾人,送巡城禦史,頓時打死。魏忠賢、客氏都不好庇護他,隻得忍氣吞聲,漸漸尋彆事擺佈毛給事中。
京師鬨然。張鶴鳴求計忠賢,那魏忠賢是個寺人性氣,忿忿隧道:“隻因朝廷用人不當,不都是咱的親信。咱的說話,不依咱的多。偏試個手腕,把這些書呆看。”通同了客氏,日夜算計,要收些親信,做了緊急衙門的官,便不怕人了。過了幾日,吏科給事中侯震暘見那客氏與忠賢忒擅權了,上了一本。本上道:
當時儘情即將去,曾多少時化作煙。
魏忠賢聽了崔呈秀、傅櫆、阮大铖三個的計算,特把鎮撫司,設立一套兒的科罰,一共五樣,夾、搠、棍、杠、敲,好不短長。又令校尉在都城裡,密查些微的事也打報單,喚做訛詐兒。校尉一到這家,便如盜生機起,不儘不休。又奏複立枷的法,枷的十人九死。有一兩次,發詔獄的官員與鎮撫司問,掌司的劉僑,常常從寬,不肯殺人媚人。忠賢就把他削了籍,永不敘用。崔呈秀、阮大铖薦了個許顯純做了掌刑官。大堂田爾耕原是忠賢親信,不消說是順他的了。忠賢又與閣老沈商討,在宮禁裡立了內營,起了內操。招了好些兵,親戚翅膀,都入內典兵。貳內心有背叛的意義。輔弼葉向高再三謁諫,天啟那裡肯罷。忠賢又交友邊將,安插私家。不要說彆個有效將官,便是毛文龍無勇無謀,埋頭冒餉冒功的人,常常受了他貂鼠人蔘黃金白銀,便請封就封,乞餉即餉,求賞便賞。還要借他報捷的假功,本身加封蔭子。邊上實實功績,反藏匿了。有詩為證:
當時閣老葉向高,也道該告誡將吏,一聽熊廷弼節製。九卿集會,也道毛文龍殺彼兵二千,未有的據。或謂毛能殺彼兵二千,而不能以一卒走河西通動靜,殊有可疑,而撫臣毫不疑。
有鎮江守將佟養真,受令捕剿長山諸島。養真轉委中軍陳良策。這陳良策卻素有歸明朝的動機,領了三百人,帶了王一寧同去海裡。瞥見毛文龍旗號,遂遣王一寧說要歸順中國的意義,文龍不言。陳良策自入文龍船裡,因請合軍。文龍怕他是計,又再三不肯。王一寧道:“軍形敗露,若使佟養真知覺了,如何好。隻求毛將軍賜與燈號,當乘夜入鎮江,待破了城,然厥後迎將軍何如?”毛文龍才許了他,賜與燈號。陳良策齊親信將蘇萬義回鎮江城,假說領糧,夜縛佟養真。豎起毛文龍旗號,迎覺得主帥。各島李景先等,都來相會。文龍浪費其事,申文與巡撫王化貞。化貞上本,就說是鎮江奇捷。魏忠賢正想要立邊功,兵部尚書張鶴鳴,又是化貞一起的人,就攛掇天啟封毛文龍參將,鎮守鎮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