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魏忠賢恨煞那左光鬥、魏大中兩個。一日請那崔呈秀、傅櫆、阮大铖、楊維垣、倪文煥一班親信官兒到私宅議事,忠賢道:“彆個如李應升、黃尊素,雖不歸順我們,本裡還隻模糊的帶說,官裡那邊在乎。左、魏二人,明顯白白要大膽阻我的封蔭,動不動說甚麼祖製祖製。不知他做誰的官兒,全不怕我。煩各位想個計算,先擺佈他兩個,咱心上才喜好。就是葉閣老也可愛,不敢與咱做仇家,卻又與這班人交好。咱聞聲說甚麼東林黨,也要漸漸弄了他去。”阮大铖道:“東林黨這一班人,個個與上公相拗,不消說的了。現在江南又起了個複社,與東林黨做接辦。上公若不大振朝綱,酷刑峻法,削滅幾個首惡,人也不怕。”崔呈秀道:“就是劾咱的攀附龍,也是東林一派。現在他壞在家裡,漸漸也饒不過他。隻是左、魏二人,須是阮哥想一個主張,替上公出氣。”傅櫆對阮大铖道:“汪白話如何?”阮大铖笑道:“我倒忘了。上公在上,有個徽州門子汪白話,原是犯法逃脫到來的。不知如何營謀,葉相公特疏薦他做了中書。現在在外攬權做事,明顯是東林的走狗了。左光鬥是我同親,常聞得他與白話交好。魏大中極不肯拜客的,也與白話書帖來往。隻消兩衙門裡哪個動一本,說汪白話門役濫竊中書,交通表裡,左、魏二人與貳親信,不當比匪。如此一本,隻說得一個汪中書,兩衙門不好申救,連薦主葉向高不必指名,也在比匪以內了。豈不一網三魚,順手可得?我與左光鬥一縣的人,不便著名。隻消哪一名替上公乾了這事,便是大功績了。”傅櫆欣然認了上本。一齊打恭彆了。魏忠賢好不歡愉,隻等本上,就鼓動天啟批了。恰是:
庸相依回代陳乞,未幾去位實堪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