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若然果佑明，何如一旦空朝署！

昔在京師曾目睹，非關傳說贅閒詞。

至今談往績，揮淚咽驚塵。

許顯純的本本日上了，明日就傳內旨，遣緹騎速逮楊漣、左光鬥、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顧大章共趙南星等，著撫、按發問追贓。旨意一下，誰敢申救，何況朝裡也冇多幾個好人了。君子君子，端的八麵受敵。有詩為證：

啼鳥含心血，冥鳴送羽儀。

隻是魏忠賢今後今後，越越不肯放鬆。叮嚀那十虎十彪義子義孫，該動手的，須縱情剿除了，方纔對勁。那些應募獻勤的，誰不磨拳擦掌，搶先上本？禦史楊維垣誣奏侍郎王之寀，大理寺徐大化誣奏楊漣、左光鬥，禦史倪文煥誣奏李邦華、周順昌、林枝橋。已削籍的，嚴旨詰問；未去位的，削奪不恕。一個朝廷弄得空空蕩蕩，冇甚麼君子君子了。就有幾個，或做陪京的官，外任的官。靠近天子的去處，都是貳親信充滿了。給事中霍維華特上一疏，說三案是非，約莫說：“推立之時，方從哲、範濟世、顧慥俱在，何煩劉一燝、楊漣、左光鬥居功？排選酒保王安一人，而李進忠、劉朝無罪擬斬，非黃克纘力圖，選侍何故安其生？瘋顛之張差，劉廷元、嶽駿聲口詞明白，協審王之寀、陸大受造舛繆之說，開釁骨肉。孫慎行起自田間，借題紅丸，加從哲以弑逆之罪。小人承望風旨，獨黃克纘、王誌道、徐景濂、汪慶百鑿鑿足砥一時之柱。伏祈將一應章疏宣付史館，以垂信史。”給事中楊慎修也上一本，乞將三案章奏大略編次成書，發行天下。這個計算，正為附權璫的，都是《三朝要典》上的好人，就如按冊點將，不須再敘出身；又如江南豪仆投奔，但憑一呼即至。

是非隻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俄然一日，內傳聖諭一道，諭大小臣工。你道聖諭如何說？讀了真也駭聽。聖諭道：

次日又傳內旨，起崔景榮為吏部尚書，李宗延以吏部尚書掌都察院事。合朝的官員，見不由會推崛起兩個要緊大臣，大家惶恐。戶科給事中陳良訓特上一本，請“仍會推故事，存舊章於勿湮，留清議之一脈”。即傳內旨，降一級調外任用。陳良訓雖不做權黨鷹犬，卻也是不肯冒犯他的。隻因一時不平，遭此左遷的事，也是射中所該。恰是：

賢奸總屬千秋定，蕪蕪鶯鶯莫浪窺。

目睹宦官翻天下，早知定有這場災。

徐大化又獻計道：“約莫那君子君子原未幾幾人。隻須就我奏逮的汪白話，便可羅織此輩成一大獄了。”魏忠賢遂叮嚀許顯純，快快勘問汪白話，必須“如此如此，不成有誤”。許顯純提出汪白話當堂鞠問，汪白話道：“你要我如何說？到此職位，老是有天冇日頭。若要我誣告君子，我必不肯。”許顯純取出一單，一一唱名問他。單上開的名道：

§§§第九回涕零聯婚敦友道

此時葉閣老，隻為也上了魏賊一本，恨他入骨，故此申救萬燝，不比前番看他麵上，姑容一分了。就是他本身，也考慮趕他歸去，何況替彆人著力？今後那些內官，越猖獗到二非常子。就是次日，有一內侍胡進，公開騎馬突入禁門，巡查科裡杜三策，上一本劾他犯禁該斬。竟付不問。也是合當有事，六月初頭那一夜，巡城察院林汝翥夜間出來巡更，有火者寺人曹進、傅國興挾性命搶財相鬥。林禦史拿住了，欲行參奏。曹、傅二人稟道：“願受懲罰，但求免參。”林汝翥是個誠懇墨客，每人打了十板，各散去訖。數今後，有了萬燝一件事，寺人們動也動他不得了。曹、傅二人哭稟了魏忠賢，忽傳內旨，林汝翥廷杖一百。汝翥慌了手腳，原冇有家眷在京的，帶了家人連夜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