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十大禁燬小說文庫_第75章 樵史演義(1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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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說了哭,哭了又說。隻聽是外廂《五更傳》朗朗唱過,句句調侃忠賢。忠賢聞了,又惶愧,又淒楚。便道:“罷,罷,罷。徹夜是咱的死期了!”因而他二人次第吊頸。

§§§第十七回逆種寄贓慌落陷

城樓上,鼓四鼓,星移鬥轉。考慮起,當日裡,蟒玉朝天。現在彆龍樓,辭鳳閣,淒淒孤館,雞聲茅店月,月影草橋煙。端的目斷長途也,一望一回遠。

勢敗奴欺主,時衰鬼弄人。

逆臣魏忠賢,奉旨發鳳陽,大快人意。然鳳陽濱海臨江,此中嘯聚者,多梟雄敢戰之輩。忠賢輦金而結之,安知無揭竿呼應者呼?東南半壁,恐非寧宇。況崔呈秀已逞旗鼓於兩浙,同心同謀與皇家作難,再以親信虎倀為以內應,未雨之防,不成不早講也。臣聞其在途,擁兵千餘人,皆久蓄逃亡,弓上弦,刀出鞘,陣容鴟張,如背叛然。與其降發鳳陽,待其謀逆而後擒之,勞師動眾,靡有光陰,不若早早肆諸市朝,除此妖孽。

本內道:

二更時,展轉愁,夢兒難就。想當初,睡牙床,斑斕衾裯,現在蘆為幃,土為炕,北風入牖。壁穿寒月冷,簷淺夜蛩愁。不幸滿枕苦楚也,重起沿房走。

亭夜排燈靜不嘩,誰從琴裡聽琵琶。

憑予譜出先朝事,潑墨如煙儘自奢。

朕臨禦以來,沉思管理。乃有逆璫魏忠賢,擅竊國柄,奸盜內帑,誣告奸佞,草菅多命,狠如狼虎。本當肆市以雪眾冤,姑以從輕降發鳳陽。豈巨惡不思自改,致將素蓄逃亡之徒,身帶凶戈惡械隨護,勢若叛然。朕心甚惡。著錦衣衛差的當官旗,前去扭解,押赴彼處交割。其顛末處所,著該撫、按等官,多撥營兵沿途護送。統統跟從群奸,立即擒拿具奏。毋得情容賂賄。如有疏虞,罪有所歸。爾兵部頓時著官,星遞彼處屬該衙門。欽此。

惡璫有義閹殉死閒觀舊事反生嗔,何多奸佞臣。算來名利總非真,徒然狂費心。拭睡眼,掃浮塵,偷窺月半痕。莫將閒話繁忙人,揮毫說與君。

秋深晝短愁看菊,雨足園肥飽摘瓜。

誰知這路上淹騰的景狀,早已傳入京師。有個通政使楊紹震,怕這權奸鼓辨甚大,不肯循分守己去鳳陽守陵,遂上一本。

一日正與寵妾蕭靈犀在暖室中烘火,又吃了一回酒,就在酒徒椅上狂蕩起來。俄然外邊傳進說:“魏廠爺已奉旨押發鳳陽,限本日啟程了。”崔呈秀聽得這話,驚得麵如土色。把那話兒拔了出來,連褲子也未曾係,跌足歎道:“罷了,罷了。正梁倒了,這些小柱那裡支撐得來!”靈犀忙繫褲子,又替呈秀也繫好了,勸道:“老爺放心,幸虧你先回家還好。魏老爺是頭兒,也隻押發南去。料不涉及你了。”崔呈秀此時一些心境也冇有,也不回言。連茶飯懶得下嚥。靈犀見此風景,亦有些呆了,正慌亂間,外邊傳進說:“報房裡報,有聖旨在吳弘業本上批:‘崔呈秀著九卿會勘。’報單在此。”呈秀見了大呼一聲,一跤顛仆。靈犀同丫環們吃緊扶起。在酒徒椅上坐了一回,才歎口氣道:“罷了我了。會勘就是拿問的模樣,拿問便是下獄的前著。若一會勘,就有很多不好了。想前日加於人者,本日人加於我了。咱怎當得起。不如尋個他殺,省了這些痛苦,免了這些熱誠。”靈犀道:“現在朝裡的官員,另有老爺的舊相知,未曾改換得儘。莫非再冇幾個貪財的,拚送他們十來萬銀子,倘得從寬,另有回家歡愉的日子。何必短見。”崔呈秀道:“你不曉得,現在聖天子在上,財勢兩字用不著了,還說甚麼銀子。”靈犀道:“彆的罷了,你我恩愛,如何拋擺得下。何況京裡埋藏的銀兩箱籠尚未發還,倘入彆人的手,厥後你這七歲和四歲的公子,將何依托?至公子還羈留在京,年小不知世務。老爺嗄,你死不得的呢。”崔呈秀聽了這話,不覺放聲大哭起來。轟動了大夫人,和擄剩幾個侍妾,齊來慰勞,崔呈秀哭著說道:“奶奶,咱畢竟活不成了。你兒子雖革了舉人,考場作弊,不過問一放逐,還可奉養你。那些少年女人,何必留她守寡,隻是打發的好。就是兩個養孩子的,也不成強她,守不守隻憑她心上。京裡的銀兩箱籠,且看風景,大分要棄了。家裡的財產也怕還不成保,須先把金銀寶貝運在你兄弟家,做防後之計。然我亦就死的人,也是多言。你們大家走開,不須守著我,亂我的襟曲。等我平靜一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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