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十大禁燬小說文庫_第76章 樵史演義(13)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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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功到底難侵犯,魏氏何曾得寸壤。

當時又有個樸重的大理寺少卿姚士慎上一本,本上道:

當時田爾耕雖經辭職,尚安坐在家,恣行威福。他有個大兒,為人仗義疏財,又肯延請南邊名土,發憤讀書。雖是該世襲錦衣,他卻不覺得意,癡心要學他祖公公,兵部尚書田樂,替朝廷乾大功績,封妻廕子。開初見他父親爾耕附了魏璫,交友阮大铖、梁夢環、倪文煥、許顯純一班人,做那反事,常常單騎到京,跪在爾耕麵前,痛哭苦諫。爾耕全不睬他,他便痛哭而歸。人都稱他賢明田至公子。爾耕二兒是個儉樸不管事的,人都稱他誠懇田二公子。唯有三兒凶頑作歹,來往京師,攬事納賄,爾耕極歡樂他。此時田至公子,見父親罷免,還隻是同了田三橫行無忌,知必不能保身保家。苦勸不依,坐視不忍,因他丈人是保定府高陽縣一個世宦大師,離這任丘縣原未幾些路兒,把他老婆先寄在丈人家住了,箱籠物件也各各搬運些去。十月儘間,他有個姑蘇老友翁逢春,留下一個曲友姓吳,叫做黑吳四官。一夜田至公子和他吃酒,因說道:“吳兄在此,實為簡慢。但小弟替兄成全,想有五六百金了。敝宅為三舍弟太橫,家父又不聽正言,必有奇禍。兄不如歸去了罷,小弟不久定避往高陽去了。不是小弟拋去老父,也要有先祖一線書香。所謂同死無益。”黑吳四官道:“多蒙至公子攙扶,實有六七百兩現物了。三公子許我再安閒半月,有一事成了,分我三百金,湊成令媛歸去。這都是至公子恩情。”田至公子道:“兄不要怪小弟見辭,這是好話相聞耳。隻是不要悔怨。”黑吳四官唯唯而散,各自去睡了。

樹梢寒雲映晚舟,淺池新水綠於油。

豈知一旦成虛廢,歸土無期透露屍。

當時牢裡諸臣,起先聽得說崔呈秀被逐,便相互說道:“這乾老子不得力了。”又聽得說九卿科道會勘,又大師笑道:“賊子這名軍,脫不去了。”又聽得魏忠賢押發鳳陽,齊聲歎道:“新主賢明,除這大奸不費一些力量。可賀!可賀!”掉隊又傳說兩個都吊死,各官拍掌笑道:“這是存亡友情,所謂父死子不得獨生耳。”過兩日,忽報客巴巴也吊死了,相互合掌笑道:“暢哉,暢哉。快趕上去,還與魏賊做一處,到是悠長伉儷。”這幾個官,常常把這乾人說談笑笑。偶爾一日,幾個又聚在一處,惠世揚道:“現在就未蒙開釋,幸諸奸先死於我等眼中,謝天理報之速也。當日魏賊閱視陵工,崔賊送一個冊子,三圈是要殺的,兩圈是謫戍的,一圈是削奪的。我與方老先及諸位老先兒,俱是三圈。幸天不斷忠良,至今沉於獄底,豈知奸人反先死了。想現在,這冊子誰來用著他。”說罷嗬嗬大笑。耿如杞道:“當日朝審時節,那司官把冊子一看,說我事多冤枉。那大堂道:‘事千裡邊,誰敢不遵。一概照他行便了。’現在這大堂說,我們五個都在矜疑,法當赦免兩人。說話天壤之隔了。”胡士容道:“這是時勢分歧。也是我們命該坐獄,如果舊年這時候忠賢死了,想我料不至拿問,料不至擬大辟了。”正說得熱烈,隻見一片聲響,報出去道:“奉旨赦耿老爺。”那耿如杞道:“各位老先兒,你把我捏上幾捏,莫非大師在夢裡?”眾官都笑起來。一齊都看聖旨,不但赦免極刑,竟是原官起用。真恰是喜出望外。都道:“是我朝未有之事,耿老先兒不測之喜了。可賀!可賀!”方震孺道:“不虧耿老先兒這鐵頭頸掙著不拜,又虧這鐵身子熬得許顯純這賊子的酷刑,也到不得本日了。”耿如杞道,“小弟苟全性命,還望做甚麼官。但小弟既蒙昭雪,各位老先兒,不久畢竟都出獄了。”聖旨不敢稽遲,便都作了揖,告彆出去。正如籠中鳥、檻中猿,一旦放出。有詩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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