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批下旨意道:“奸逆盜權,詭計叵測,凡厥翅膀,所當嚴懲。五虎、五彪既集會確的,李夔龍、吳淳夫、倪文煥、田吉,行客籍撫、按追贓,照數解助邊餉,尅日發四周衛所放逐。田爾耕、許顯純,即著客籍監候處決。崔應元、楊寰、孫雲鶴,行客籍撫、按,發邊衛放逐。各犯誥命通行追奪,覺得附權蠹政之戒。”命下,刑部一一發各客籍撫、按,監候的監候,發遣的發遣了。有詩為證:
曆代豈無盜賊起,隨起隨滅無留餘。
這回把朝裡的事放過一邊。且說陝西有個延安府,乃近邊關的處所,極遠的府份了。其地之人都有些力量,文才少技藝多,不肯溫馨。一味凶惡暴戾,見事風生。府份有個米脂縣,是個小小縣份。這縣都鄙少,堡集多;城裡人少,城外人多。其縣有個雙泉堡,是個大大村鎮。東西兩街口,有兩口大井,故此喚做雙泉堡。這雙泉堡大富的也甚少,極貧的也未幾,隻要中等的財主,倒也有一二百家。堡西有個李守忠,原是豐衣足食的小財主。他父親李海,就以種田種地起家。但隻都是單傳。唯有李守忠生一子李鴻名,娶妻完聚二十歲了,萬曆丙午年正月裡,守忠又生一子。那鴻名在玄月裡也得了一子,十仲春裡鴻名就死了,也隻算得單傳普通。守忠又喜又悲。三年後打發大媳婦轉嫁了,隻和媽媽扶養一子一孫,度其工夫。
文武全才世能幾?嗟哉彪虎筆遭誅。
崇禎覽奏批道:“既集會明白,著行客籍撫、按,魏忠賢於河間府戮屍淩遲,崔呈秀於薊州斬首,其客氏身屍亦著查出斬首。將爰書刊佈,中外曉諭,覺得奸惡亂政之誡。魏誌德等放逐。其魏良棟、魏鵬翼、崔鏜、崔鑰,既係孩稚無知,準釋以彰朝廷法外之仁。”這本一下,隨該各撫、按遵旨,將忠賢發屍淩遲,呈秀亦將屍斬首。客氏身屍,卻無從查驗。有詩為證:
一日聖上偶到贓罰庫,睹了籍冇忠賢的奇珍奇寶,乃歎道:“天下脂膏,都被閹奴刻剝殆儘!”一頭說,隨於逐件檢玩。也是合當有事,看到金字賀屏,是次相張瑞圖親筆寫的,聖心大怒。明日坐朝,調集眾臣說道:“張瑞圖擅通逆璫,諛進賀屏。本該重處,天下隻道擅戮大臣,民氣不平。姑從輕逐他回籍。”旨意一下,可惜文章冠世,謄寫出群一個才臣,隻為主張不定,憑藉權奸,一併被斥去了。恰是早知本日,悔卻當初。
§§§第二十一回凶星出世多強力
莫道文人邊略少,功成俄頃識英姿。
十三小子手撩衣,視鐵非鐵神欲飛。
莫說梅之煥坐鎮嚴邊,功多勞重。他一心為國,未雨綢繆,又上了一本,要簡將練兵:“將懦者罷之,兵弱者汰之。庶幾不糜俸糜餉,無憂東顧。”崇禎又準了他的本,仍許便宜行事。梅之煥就擇日下了教場,先把那舊將舊兵嚴加考覈,去了十八員將官,並去了二千五百兵。另行出榜,招將材,募健卒,好生嚴緊。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