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十大禁燬小說文庫_第80章 樵史演義(17)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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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看畢,批道:“朕屢旨起廢,務秉虛公,酌量議用,有何‘方隅未化’、‘正氣未伸’?這所奏不當。各處書院,不準倡言創複,以滋騷動。王守履混亂朝儀,業經薄罰,豈容薦舉市私?該部曉得。”

毀《要典》采取良言悠悠忽忽過秋夏,弄寒辭暖初冬夜。癡魂緊逐少年遊,相憐乍,相看他,酒杯頻向西風謝。論功德天公可藉,有兵法人間可借。先朝軼事莫胡塗,不須詫,何消罵,筆尖掃去心無掛。

禦史曹穀,因京師公論,為賢寺人王安稱冤,上了一本。奉旨道:“王安赤忱為國,遭逆魏矯旨正法,深可憐憫,準贈複原官。所籍產業,都授予子侄承領。”恰是:

貪功妄欲學華歆,伏閣豈知羞道輔。

先年有個國公朱國弼,將本參劾魏忠賢,天啟道他是武臣越職言事,奉旨革了他的俸,已經三年。此時見崇禎儘反逆璫的事,上一本求準開俸。奉旨道:“武臣敢劾權奸,具見忠忱,準還是支俸。仍將原停俸糧,照數補給。該衙門曉得。”恰是:

明興代有複興主,又見龍飛在九五。

§§§第二十四回慰忠魂褒封特旨

自此崇禎天子既稱英君,眾閣老又稱賢輔。就是來閣老,原繫世家,在天啟年間不得已權宜保身,不比崔呈秀、倪文煥、阮大铖這一班兒殺人媚人。現在遇了崇禎天子,也換了肺腸,經心為國,如唐朝的裴矩,佞於隋而忠於唐了。

一時在位諸臣,雖一定個個皋、夔,大家稷、契,卻也君子多,僉壬少了。幾個新閣老,在家的已乘傳到京,彈冠相慶。朝夕商討的,隻是死的忠良未蒙旌表,黜的賢才未能升擢,磨拳擦掌都要乾這兩件閒事。卻因事關嚴峻,不是等閒合奏的。唯有內操一事,尚未痛革。哪知崇禎聖明出人意表,偶爾一日,召對閣臣,密向周道登、劉鴻訓、錢龍錫道:“內操軍士,俱是魏忠賢賊子招來的,中間翅膀很多,當時畢竟謀逆。幸而天佑皇家,得有本日。若仍留在禁城當中,到底防他不測之變;若要一朝散遣,這些人安享賦稅慣了,人極計生,又怕激變。不如善遣之,隻不準再入禁中便了。”錢龍錫等道:“陛下睿慮,誠非臣等所及。”崇禎忙即傳旨道:“內操軍士,勞苦特甚。著給假一月,歸鄉探親。仍從優犒賞,俱給月糧。該衙門曉得。”那些軍士個個都歡天喜隧道:“萬歲爺知疼著熱,好天子!好天子!”一齊領了犒弄月糧,俱出城去了。恰是:

又有太常添注少卿阮大铖,給事中彭祖壽,實是魏忠賢的用人,此時髦列顯要。也上了一本道:“楚材摧抑已甚,乞聖明破格起用,以輔盛治,以快人苦衷。”奉旨道:“大铖、祖壽俱係邪黨,著閒住。”一時個個稱快。阮、彭二人也都逐歸去了。恰是:

次日崇禎即召閣老施鳳來、李國,吏科魏照乘,河南道禦史安伸,俱赴內殿。在香案前叩首三拜,但見:

《天仙子》

臣以典試覆命入都。從邸抄見諸章奏,凡攻崔、魏者,必引東林為併案,一則曰邪黨,再則曰邪黨。何說乎?以東林為邪人、黨人,將複以何名加諸崔、魏之輩?崔、魏而既邪黨矣,向之首劾忠賢,參題呈秀者,又邪黨乎哉!夫東林,則亦天下之才藪也。多數稟清剛之標,而或繩人過刻;樹高超之幟,而或持論太深。其所引援為用者,亦每多派頭之儔,才調之傑,其間即不不過類,要可指數而儘耳。而此中則又有泊然無管,修然自遠,謝華其若脫,付黜陟於不聞,而徒以聲氣心期,遙相推獎,此所謂澹泊安好,純乎君子者也。今而曰邪黨,則無不邪黨者矣!自後之君子,以假借矯激深咎前人,而因而乎彪虎之徒,公開起而叛變名義,毀裂廉隅矣。因而乎連篇頌德,匝地生祠矣!夫頌德不已,必將勸進;生祠不已,必且呼嵩。而人猶寬之曰:“無可何如,不得不然耳。”嗟乎!充一無可何如、不得不然之心,又將何所不至哉。能以忠誠之襟曲原此輩,而獨持已甚之論苛責吾徒,亦所謂悖也。以今大獄以後,湯火僅存,如西江、西秦、三吳、三楚之間,什九名賢,多數豪傑,況奉恩綸,屢俾酌用。而任事諸臣,似猶以“道學封疆”四字據為鐵案,先原諸臣之心,或亦深防抨擊之事。而臣覺得,此過計也。年來之借東林以媚崔、魏者,其人自敗,即不須東林抨擊;若其不附崔、魏,又能攻而去之者,其人既已喬嶽矣,雖百東林,烏能抨擊之哉?臣又從邸抄伏讀聖旨,有“韓清忠有執,朕所鑒知”之諭,深仰天聰曠然,知人則哲。而近聞廷議,殊有異同,可為大怪。爐之相業光偉,他不具論,即如紅丸議起,舉國沸騰,而獨侃侃條揭。夫孫慎行君子也,且不附,況彆人乎?迨權奸表裡,逆焰大張,以申救衝突,岸然投劾。讀其陛辭三疏,字字秋霜。一時覺得寇萊複活,趙鼎再出。現在推轂不及,點灼橫加,則徒以其票擬熊廷弼一事耳。夫廷弼罪即當誅,在不為無說。封疆出事,累累有徒,而當時之議,乃欲獨殺一廷弼,豈平論哉?此之以是閣筆也。然究竟廷弼不死於封疆,而死於局麵;不死於法吏,而死於奸璫。則又不成謂後之人能殺廷弼,而爐獨不能殺之也。又如詞臣文震孟,正學勁骨,有古大臣之器,其村夫之月旦,比於陳實、王烈。三月居官,昌言開罪,人又以方之羅倫、舒芬。有人如此,雅謂千秋。現在起用之旨再下,謬悠之談不已,甚有加上窩盜之名者。豈以其數十年之前,有其兄舉人文從龍不逞之事乎?夫人知有從龍之不逞覺得之兄,而不知有文徵明之特行、文彭之至德覺得之祖、父,世不聞柳下惠膺盜蹠之誅,司馬牛受向魋之罰,震孟何罪,遭此嫌譏!抑臣又思故憲臣鄒元標,理學宗王文成,梗直類海忠介,業蒙明旨優恤矣。而易名之典,似當一併停止。至於海內講學書院,凡經逆璫矯旨拆毀者,並宜令葺複仍舊。蓋書院、生祠相為負勝,生祠毀,書院豈不當複哉?臣草疏畢,又竊念部臣王守履,以進言之急,而犯失禮之條。皇上既納其言,薄鐫其級,仰見聖心之甚曲而厚。時經三月,懲創已深,履端更新,萬靈共曜。倘蒙召複原官,則聖度極於如天,而朝儀亦因之愈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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