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君命誅家將,致令邊塵飛帝前。
今遭活割生吞苦,始信冤冤報在天。
話說李自成等輔著高闖王,打家劫舍,積草屯糧。卻因兵多了原也不敷吃,又聞得熊文燦督兵來剿,內心著忙。探聽得熊文燦在福建做巡撫時節,曾剿漳浦縣、詔安縣的山寇,又曾剿南安縣一帶海邊的海寇,是個墨客知兵的豪傑。是以高闖王與李自成、羅汝才籌議道:“趁熊督師將來,我們憑著豪傑弟兄,先立個法律起來,多擄得些人充數。把新擄的人去充頭陣,精兵在後策應,庶可敵得官軍。”因而派定李自成、羅汝才、劉良佐、賀一龍、馬守應、劉希堯、劉國龍、賀錦各領一隊,前去渭源、河州、金縣、甘州一帶處所打糧,就去擄掠人丁。商定到了人家,先把人馬四周圍定,口裡叫號兒道“放亮兒”,將兩邊空房儘行放火。若遇人走將出來,即便拿住。擄的糧食衣物,就叫那人挑去。及至挑到營裡,便執刀問道:“你跟咱老子不跟?”那人若說不跟,便道:“我送你去。”一刀就砍了。若說願跟,又問他道:“你有爹孃、老婆、兒子麼?”若說冇有就罷了。若說有,又問他:“想也不想?”若說不想,就罷了。若說想,便道:“我送你去。”又一刀就砍了。纔拿住的,定加捆縛。三日五日不逃脫,才放鬆了。也有三日五今後逃去的,一拿住了,不是割耳,定是刺麵。官軍拿住,反道他是真賊,解官請賞,頓時斬首示眾,是以不肯做賊的人,既被擄去,隻得冇何如,也跟他做賊了。今後不上三個月,聚眾已十餘萬人了。
不如另向彆處流,覓小我兒連夜奔。
誰知亂起在延安,李成禍害難收束。
熊文燦等命下了,到任兩月,統領了一班將官,五萬精兵,前來征剿。李自成、羅汝才雖善騎射,實未曾遇大敵慣廝殺,儘管推高闖霸道:“高爺是將主,還須你親臨本陣,咱兄弟們自當幫忙勝利。”高闖王見這些兵馬雖也雄渾,隻是未經練習,難以迎敵。趁官軍未到之時,到空場上擺步地,試刀槍,操演了三日。忽哨馬來報,官軍到此隻得百裡地了。李自成獻計道:“官軍若來,有前隊、中隊、後隊。小弟和劉良佐、羅汝才兩兄弟,領兵一萬,打從金縣攪亂他後隊。劉國龍、馬守應、賀一龍三兄弟,打從山窩左邊衝將出來,去攻打他中隊。高爺領著劉希堯、賀錦二兄弟,和他前隊打擊,攻他頭陣。首尾進犯,不愁他不輸。這一陣挫了他的銳氣,就不怕他了。”高闖霸道:“李兄弟的計,正合我意。”當下依計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