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危定自關宗社,忠義何曾到鼎台。
但嗟漏網分歧儘,留此奇凶致國亡。
海上扶蘇原未死,獄中病已又奚猜?
揮毫溯往墨不乾,夜高月冷西風泣。
瞻塵展祭心如割,忍聽哀聲不淚流。
都察院有左僉都禦史郭維經,見時勢紛繁,不肯仕進。況與阮大铖不睦。連連上本告病,弘光批準回籍調度。帶了家眷行李,行至長江僻處,俄然下中午候,明顯好天不風不雨,寇船三隻一齊擁上,擄掠一空,殺死十餘人。郭維經推入江裡,不知存亡。遠近的人都說是阮營仆人,或道是兵丁作歹,或道是阮大铖調派。今後阮小乙、阮小5、阮小七再來作賊的話,傳遍了江南北。恰是:
真真假假原難定,據實披尋莫浪猜。
至一更後,把肩輿抬那太子到中城獄來。時已酣醉,獄裡設一大圈椅,那太子坐在椅上,便呼呼睡去。到了天明,中城副兵馬侍立在旁,那太子開目睹了,問道:“這是那邊?你是何人?”副兵馬道:“這是中城兵馬司,小官是中城兵馬。”那太子道:“你自去,我還要睡睡兒。”又閉眼睡。睡未幾時,開目睹副兵馬還在,問道:“你何故不去?”副兵馬道:“該在此服侍。”又問道:“這紛繁來往的,是甚麼人?”副兵馬道:“是走道兒的。”那太子道:“既是走道兒,為何都這般襤縷?我曉得了。”副兵馬找銅錢一串,放在桌上道:“恐爺要用。”那太子道:“我不要用,你拿了去。”副兵馬道:“怕要買小東西,留在這裡無妨。”副兵馬才走去,四個校尉走來,叩首道:“校尉們奉侍爺的。”那太子道:“你們把錢去買香燭來。剩了的,你四人拿去分了。”校尉買香燭至,那太子問了南北向,便叫點了香燭,拜倒在地,大呼太祖高天子、皇考天子,放聲大哭了一場,才立起家來,尚哭個不止。人報酬他掉淚。恰是:
贖鍰原為有罪開,遴才用賄辱西台。
百神護蹕賊中來,會晤前星閉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