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我吸了口煙，“那哥們說刀弩在泥溝子裡撿的，哪有這麼巧的事兒？”

月餅喝了口湯，燙得嘴直刺溜，灌了口酒，才漸漸呼了口氣：“讚！來，走一個。”

“就算是豪傑，也要吃喝拉撒睡。”我撥弄著篝火，“誰能包管淩晨起床製定當天打算，不受零瑣細碎的事兒滋擾？我隻是記錄我們的餬口罷了。”

“南少俠，我看你的書評區，”月餅蘸著老乾媽吃了塊筍子，“有人回帖說主線以外的旁枝末節太多，看來還要進步筆力啊。”

“這一百多斤肉白長的麼？”我擺好碗筷，取出“老乾媽”當蘸料，灑了幾片蔥葉完成最後工序，“月公公，上酒，開吃。”

篝火旺了，烘乾原始叢林的潮濕，夜梟聲、蛐蛐聲、蛙聲此起彼伏，樹葉沙沙，夜風清透。

月餅叼著跟草枝慢吞吞說著：“前段時候閒得無聊，追了幾集《神探夏洛特》，有一集講的是華生老婆為了不透露身份，一槍崩了福爾摩斯。他當時就這麼做的，我感覺挺有事理就記著了，冇想到派上了用處。”

烈酒、肉羹、篝火、兄弟。

月餅揚揚眉毛：“刀弩紋理有丁點兒泥屑子，聞著有水草腥味，刀柄和刀身介麵處有水鏽。佛串確切是原木做的，冇有前期優化，手指有技術活留下的繭子和傷口。鞋幫、鞋底接縫有紅泥，和這條河的紅泥色彩不異。以是，他冇扯謊。”

為了不掃月餅興趣，我做當真聽講狀搖點頭。

月餅摸了摸鼻子：“我如果趴著跌倒，刀會直接紮進心臟。我回身是為了緩衝刀子刺入的力量，側身跌倒使傷口擠壓刀身構成密封狀況，最大程度包管血液流失起碼。”

我聽得目瞪口呆：“你丫就那麼幾秒鐘察看了這麼多事兒？我還一向覺得你在鈔票裡下了甚麼蠱粉，防備著他暗中下套，來個先動手為強。”

我下巴伸開的直徑都快趕上那隻蟒蛇了：“這也行？”

酒足飯飽，我拾起木料點了根菸：“月餅，你誠懇交代，有冇有對阿誰商販下蠱？”

我嚥著口水，舀了一勺嚐嚐鹹淡，滾熱的湯水順著嗓子眼滑進胃裡，鮮得脊骨發軟，耳朵發酥，四肢百骸一股暖意。

這纔是餬口！

月餅主動提起阿娜，我大感不測，也有些歡暢，看來月餅漸漸走出來了。

“月公公，你竟然想到這些？”我有些不太信賴，“你丫腦筋裡到底是啥？”

“刹時細節決定成敗，”月餅指著胸口，“我被阿娜捅了一刀，曉得在一頃刻想了甚麼？”

月餅從帳篷裡探出頭：“南少俠，明顯是個好廚子，非要當作家。”

月餅眯著眼笑得很奸刁：“冇有。”

我仰脖喝了半瓶，夾了塊蛇肉，悄悄一咬，香味在唇齒間爆開，濃得捨不得張嘴喘氣。油嘟嘟的蘑、筍更是裹飽了鮮湯，細嫩滑軟，肥潤鮮甜，就連舌頭都滑溜了很多。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