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首”就是假頭，前人入葬如果肢體不全，家人會重金請技術人用石頭雕鏤殘破肢體，稱為“代”。

十五

就在此時，在淩雲山修行的海通和尚四周化緣，要造一尊人間最大的彌勒佛像鎮住水怪。周邊百姓、過往船客傳聞此事，慷慨解囊，佛資很快湊全，另有很多身強力壯的小夥子不要人為趕來幫手，在淩雲山安營紮寨，等著完工。

（讀到這裡的時候，我俄然想到了1995年西南某城殭屍吸血事件。）

“這是海通的真身佛像？”

我的重視力全在坐佛身上，工藝實在是太精美了，就像活人抹了層金粉。我心中一動，伸手想摸摸，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收回了。再看那兩顆石製人頭，麵貌清楚是一男一女。

唐朝開元二十四年，淩雲山下的三江交彙處，過往船客傳播著一個可駭傳說：每天半夜，一個紅色的人形怪物從江裡爬到岸邊，嘴裡叼著人骨頭消逝在密林裡。白叟說這是水怪躲在江底吃人，彙集骨頭帶回山洞，湊成一整副骨頭架子，就能用皮包住骨架化成人形。

我們看完帛書，終究明白了“西山大佛”的由來――

“靈牌是海通母親用蠱術誤害的渡劫船伕？父母子三人膜拜千年贖罪？”

傳言四起，水怪已經化成人形，吸夠精血就能變成活人。一時候民氣惶惑，淩雲山四周人越來越少。

有個膽小的獵戶王卓想抓住水怪除害，在江邊、林子裡佈下圈套。半個月後，王卓非命在江邊，已經泡成一大坨白肉，下身被魚啄食得稀爛，脖子上另有四個血洞穴。自此山裡獵戶常常失落，找到屍身時都脖子上有咬痕，血早被吸乾了。

我大抵明白這三小我是誰了。

木盒顫抖幾下，“劈裡啪啦”展開，暴露一冊薄薄的帛書。

月餅看著佛像想了一會兒，取出舍利安進佛像眼眶。隻見佛像滿身金光燦爛，兩道紅光從舍利中射出，紅點映在靈台中間的石壁上麵。

因為是白話文記錄，我便做了筆墨清算，以下是書的內容――

月餅把人頭擺回原位：“石頭刻的代首。”

月餅走到靈台前念著：“船伕劉二祭位，生年不詳，卒於開元十二年。”

這天夜裡，江邊工匠營裡俄然傳出慘叫，世人操著東西趕到，幾個滿身是血的殭屍在營地裡見人就咬，被咬的人很快也變成殭屍。淩雲山民風剽悍，工匠們一擁而上，把殭屍砸得稀爛，放火燒了屍堆，分頭搜尋營裡另有冇有活人。

木盒兩側各有一個橢圓形的凹槽，月餅比量著凹槽大小，對著金佛拜了拜，才取出舍利塞出來。

月餅順著石壁摸索，取出刀子插進一條不較著的石縫，用力一彆，石塊脫落，暴露一方石槽，內裡放著一個扁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