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邁在黑煙裡吼怒了一陣，不見有人答允，卻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踉蹌了兩步，一頭仆倒在地。

“我？”

艙室內，胡霸天把那口短刀騰空一拋，車輪般一轉，又精確地落回掌中，衝著秦道簡奸笑一聲：“小子，你也有落在我手裡的一天……”

胡霸天隻一呆，鐘情已經把秦道簡的那口刀塞到了他手上。

船頭俄然冒起了滾滾濃煙，風正從船頭方向吹來，以是黑滾滾的濃煙滿盈開來，敏捷漫衍了整條船，船老邁胳膊吊在胸前從船艙裡衝出來，氣極廢弛地吼道：“老子這是造了甚麼孽啊，眼看就到起點了，如何又起了火！是誰！是誰，究竟是誰乾的！”

門外的鐘情無語地向天翻了個白眼兒，如此自戀的男人，她還是頭一回遇見！

長江上遊一側的灣坳裡，十幾條哨船和連環舟悄悄地停靠在那兒，幾十個袒胸赤足，頭裹紅巾，手提鬼頭大刀，一看就是海盜的大漢正站在船上，翹首瞭望，一見長江下流飄起了滾滾濃煙，海盜大感奮發，叫道：“大當家打來訊號了，脫手！”

……

“不消謝，不消謝！”秦道簡涎著臉兒笑：“我也曉得拯救之恩，你無覺得報。不如你就以身相許吧，彆害臊，隻要你開口，我必然承諾！”

馬勇大喝：“錦衣衛拿人，還不束手就縛！”

何細妹嘲笑一聲，一把扭住他的脖子，刻毒地一扳，“哢嚓”一聲，那富紳就瞪著一雙驚詫的眼睛，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胡霸天道：“湖寇已經退了，不消怕！”

卓僉事按刀而出，虎目一掃，沉聲道：“往上風頭去！”

卓僉事緩緩地站了起家，將外袍嘩啦一扯，暴露裡邊一身威武霸氣的錦衣官服！

當船上的海員持斧鋸下水，開端斷根船底大木的時候，鐘情那間小艙房的房門這才翻開，秦道簡隨在胡霸天前麵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胡霸天寒著一張臉，揹負雙手，趾高氣昂，彷彿秦道簡欠了他幾吊錢似的。

林羽七喝道：“殺！”

“你做甚麼？”

二人衝出幾步，恰見林羽七帶著幾個海盜持刀衝來。

馬勇貼著艙門的裂縫，看著胡霸天、丁謂、林羽七等人神采冷峻地從小鳥遊房中出來，頓時轉頭對卓僉事低聲道：“大人，有環境！”

小鳥遊目不斜視，快步前行，與卓僉事恰在三層船麵的樓梯處碰個正著。

整艘船大亂，到處都是黑煙滿盈，到處都是刀光劍影，海盜們已經和譚發矇譚掌櫃那些護藥的武師鬥爭起來。

馬勇一身錦衣，方纔推開艙門，恰看到船老邁倒下，不由驚呼一聲。

鐘情地點的那條大船上，到處一片刀光劍影，到處都是交兵兩邊的人馬，卓僉事飛魚服、繡春刀，頭戴烏紗襆頭，按刀巡行，威風凜冽。

艙門被人一腳踢開，胡霸天持刀呈現在艙門口。

胡霸天這纔看清秦道簡屁股上杵著一枝箭，秦道簡扭過甚，哭喪著臉：“二哥，我中箭啦！你說會不會毀容啊，我這麼姣美的臉……”

卓僉事哈哈大笑：“任你千變萬化，在我一雙火眼金睛之下，也得現了本相！鐘情，本官佈下天羅地網，就是為了拿你歸案，明天……你插翅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