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冇想到這麼一個不起眼的玉墜竟另有這般波折的故事。心中也瞭然了這玉墜對林嬤嬤來講是非常貴重的。略一沉吟，道：“既然這玉墜是你從小戴著的，便好好收著吧。我身材已經好了，不必拿去給我換雞湯的。”

林嬤嬤兀自抹著眼淚，有些艱钜地開口：“但是家裡半粒米糧都冇有了。若不想想體例，明日就冇米下鍋了。”

“到底還是好人多。蜜斯你瞧，纔剛春花妹子給我們送來半口袋粟米。這下一時半會也不消愁冇米下鍋了。”

明顯是解釋的話，林嬤嬤無端就感覺葉婉是在指責她。內心一酸，低著頭垂淚，道：“是奴婢冇用，把夫人的那些個遺物都當了個潔淨，還是讓蜜斯過著這般衣食無著的日子。實在是愧對夫人！”

當時的林家蜜斯也不過八歲高低，長得粉雕玉琢，甚是討喜。林蜜斯一眼便瞧中了林嬤嬤，央了母親留下了她。林夫人又點了三個看起來誠懇的小丫頭一併留下，叫身邊的丫環付了銀子拿了賣身契，就打發了那媒婆子。

林嬤嬤苦澀地笑了笑，道：“冇啥。都這時候了，我去給蜜斯盛碗粥，喝了再睡一覺。明兒我去鎮上一趟，給蜜斯買隻雞，燉鍋雞湯好好補補。”說話間便要往外間廚屋去，衣袖卻被葉婉拉住。頓了身形，回眼看向葉婉，葉婉也不言語，就那麼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葉婉見林嬤嬤那副神采另有甚麼不明白的，解釋道：“嬤嬤隻見我平常不愛言語，實在我內心甚麼都明白。前些年家裡另有幾件釵環之類，現在卻一件都冇有了。想必是都換了糧食吧？”

林嬤嬤有些吃驚，葉婉不過纔剛十歲的年紀，如何能看出她是想典當了玉墜？

“可不是咋的。陳嬸子是個好人。這些年多虧她們家了。”林嬤嬤邊乾脆著，邊將粟米拿到外間收好。她曉得陳嬸子一家老是幫著她們，不是圖啥，內心更是感激的。

忍饑捱餓的日子捱過了月餘，媒婆子領著七八個女孩子去一家姓林的大戶人家，林家的夫人要給女兒挑幾個小丫頭使喚。這林家的蜜斯便是葉婉的孃親。

葉婉接過玉墜，對著已暗淡的光瞧了瞧，是塊極淺顯的玉，隻雕工還好，寥寥幾刀，一隻小兔子竟栩栩如生。

兩人互瞪了半晌，終究林嬤嬤敗下陣來，無法地歎口氣，將方纔揣回懷中的一個小玉墜摸了出來，遞給葉婉，道：“隻是個墜子罷了。冇甚麼希奇。”

葉婉將玉墜遞還給林嬤嬤，問到：“這玉墜可有甚麼來源？”

昏昏沉甜睡了一覺，葉婉醒來時炕是熱的。看來林嬤嬤已經返來了。

葉婉就著林嬤嬤的手喝了水，問到：“嬤嬤方纔在看甚麼，那麼入迷？”

陳婆婆是個非常利落且熱情的白叟。八年來，與葉婉一家比鄰而居，冇少幫襯她們。明天她去陳家村給自家大哥做壽，返來時，嫂子給她拎了一袋子粟米和十個雞蛋。她深思著葉婉病了，林嬤嬤也冇工夫淘換口糧，躊躇了下，還是倒了半袋子粟米，叫老邁媳婦給送了來。

聞聲屋裡有動靜，林嬤嬤掀了簾子出去，手上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笑著道：“蜜斯醒了。快把藥喝了。這邱郎中間腸真是不錯，還給咱留了兩包藥。蜜斯也是的，咋下那重手，把人家手腕子都掰折了。”說著，責怪地蹬了葉婉一眼，一邊手上不斷地用湯勺攪著藥汁，盛了一勺遞到葉婉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