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薑父高聳咳嗽一聲。

郭弘磊不由苦笑，“忸捏，因著我，恩師門下竟出了個罪民。”

薑玉姝附和地點頭。

“咣噹”巨響，門被不耐煩地推開，薑世森負手踱步，淡淡道：“慌甚麼？不必找，是我拿去用了。”

薑玉姝精力一震, 當即放下袖子, 睜大用心揉搓出淚花的眼睛，屏息問：“如此聽來, 父親是信賴女兒了？”

“我――”

固然才相處短短幾天，但薑玉姝莫名信賴對方。她探頭，喜滋滋地喊：“哎，快過來，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王氏一扭頭，頓感難堪，強擠出一絲淺笑，客氣道：“親家，不如留下用一頓便飯吧？”

“是。”

薑玉姝一怔，茫然翻了翻銀票：一百兩、三百五十兩、三百兩……大略一算，共千餘兩。

“一則抱屈受屈，二則孤負了表哥, 三則父親竟然不信賴女兒是明淨的！四則，因為申明狼籍, 頻頻遭人鄙夷嘲笑。天呐, 我活活著上，究竟另有甚麼意義？連父親都思疑女兒, 我不如死了算了！嗚嗚嗚……”

“甚麼？”郭弘磊頓了頓，漸漸邁進裡間。前兩天他守夜，今晚，兩人初度同處一臥房。

“又胡說！天底下的父母，哪有不給女兒找婆家的事理？假定你畢生不嫁，就給我剃了頭髮做尼姑去，免得丟人現眼！”

王氏感激道：“多虧了親家如此大力互助！不像一些小人，隻會隔岸觀火。”

郭弘磊毫不料外，安靜道：“勞您操心了。此事本就艱钜，畢竟同案犯判的是淩遲和斬刑，陛下責郭家放逐，已是分外開恩了。”

薑世森的繼妻許氏喝了口茶，氣沖沖，焦心道：“豈有此理，我房裡竟然進了賊了，一千多兩銀票不翼而飛！”

“嗯。”薑玉姝垂首，死力繃緊臉皮，恐怕本身樂出來。

“嶽父又是為了我們家而馳驅。”郭弘磊奉告母親。

至此，薑玉姝恍然大悟：父親保全大局，一心保護家屬名譽，裝聾作啞，將錯就錯地捐軀長女，保全了其他人，以免牽出更多費事。

“弘磊來了。從速擦擦眼淚，整天哭哭啼啼的，細心惹他膩煩。”

薑氏父女仍在原地說話：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

“夠了！”薑世森舉頭，不容置喙地號令：“此事揭過，不準再提！郭家固然式微了，但弘磊年紀悄悄，今後一定不能重振家業，你用心同他過日子。隻當你從未許配給文灃罷。”

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以死明誌？

“彆哭了，叫外人看著不像話。”長女自幼靈巧孝敬，薑世森不是不心疼。

王氏劈臉蓋臉地斥罵：“哼，馮瀚，想不到你如此權勢涼薄，虧我在侯爺麵前替你說了無數好話，不然憑馮家，休想娶慧蘭。”她火冒三丈，奪過丫環提著的禮盒，狠狠一擲，糕點頓時滾了一地。

驛所內並無閒雜人等，呼救女子恐怕是自家的。

王氏神采烏青，嘲笑道：“這幾年間，你不知從靖陽侯府得了多少好處，此時現在，竟隻拿桂花糕‘貢獻’嶽母。姓馮的，你真有臉做得出來！”

“唉，你到底記著了冇有？”薑世森的確恨鐵不成鋼，“從今今後，多長點兒心眼罷，不然還得虧損！”

與此同時・薑府

“你年紀悄悄，不宜妄自陋劣。”看了看天氣，薑世森倉促道：“擇日不如撞日，我這就去拜訪陸老先生！”說話間，他已分開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