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姝靠近，哄郭煜吃白水泡的饅頭糊糊，卻見王巧珍抱膝呆坐，不吃不喝，便輕喚：“嫂子？嫂子？”

“照老子的叮嚀做！”匪首硬邦邦打斷，逼近幾步嗬叱：“莫非你也想找死？再不放下刀，休怪老子不客氣。”

薑玉姝一邊逗侄子，一邊獵奇問：“傳聞潘大人是百戶，不知在軍中、百戶是多大的官兒？”

“看、瞥見了。”郭煜仍打嗝。

拖近強盜後，郭弘磊責無旁貸，沉著臉，抬腳側踹其脖頸。

“……是。”小桃忍著絕望，黯然屈膝。同為大丫環的碧月抿嘴，偷偷嗤笑；娟兒則一無所察，恭敬辭職。

“冇錯。”薑玉姝心驚膽戰，焦心環顧四周，“逃亡之徒，心狠手辣，我們不能束手待斃！快，快找找，有甚麼東西能作為兵器嗎？”

郭煜委曲問：“為甚麼老是吃饅頭？就冇彆的吃麼？”

“公子謹慎！”家主英勇無匹，刹時激起了其他人的鬥誌。

張峰怒不成遏，瞪視問：“大膽！你、你們好大的膽量！你們究竟想乾甚麼？”

郭弘磊瞭然於胸，順勢問：“大人，途中萬一遇見災害不測擔擱，該如何是好？”

王氏及其長媳氣喘籲籲，腳步愈發遲緩。

鞭子突然厲響，嫡長孫郭煜更驚駭了，在奶孃懷裡極力掙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下人忙答：“方纔街上鬧鬨哄的，嚇得小公子一向哭，奶孃哄不住。”

“不逃最好。醜話我已說在了前頭，逃犯一概當場誅殺。”說完，張峰叮嚀道：“給他們解開吧。”“是！”

“詳細得看是多麼災害。”張峰一板一眼，慢悠悠答：“按朝廷的規定，除非實實在在走不了了，不然不準停頓。”

實在，郭弘磊早已在暗中搜尋。幸而家裡人多，他催促小廝們，悄悄蹲下，撿拾石頭、枯木等物。

“皮肉傷罷了，不要緊。”郭弘磊仍提著刀，“方勝，我自會包紮，你先救治重傷患。”

“啊！”官差捂著傷口慘痛哀嚎, 踉踉蹌蹌。

豈料，當顛末一株合抱粗的大樹時，王巧珍俄然搶步疾衝，毫不躊躇，縱身一撲，腦袋撞向樹乾――

郭弘磊想了想，“約莫十餘裡。”

王巧珍咬唇，捂著小腹，一聲不吭。

火線

郭弘磊耐煩勸說：“母親也快吃吧，我們隻歇兩刻鐘，待會兒還得趕路。”

薑玉姝和丈夫一家子圍坐成圈，忠心耿耿的丫環和仆婦們簇擁。

郭弘磊上前，正色表白：“張大人存候心，罪民等人一心趕往西蒼放逐屯田，毫不逃竄。”

“啊――”強盜後仰跌倒，被硬拖走，破口痛罵。

郭弘磊倉促掃視世人，“你呢？家裡人冇事吧？”

“嗝？”郭煜伸長脖子瞭望，一聞聲“玩”字，便不由自主點點頭，“那、那就快走。”

薑玉姝一本端莊道：“我們快些走，等走到那棵樹時，我摘幾朵花送給你玩兒。”

侄子老練懵懂，薑玉姝倍感憐憫，邊走邊說：“晨風涼，不能讓煜兒這麼哭下去。奇特，嫂子竟然也哄不住嗎？”

薑玉姝一愣，發起道：“那，煜兒常日親不靠近叔叔？或者其彆人？總之，既然奶孃哄不住，就換個熟人嚐嚐。”

郭弘磊單手抱著侄子，神采沉著。他生性不善言辭，乾巴巴道：“行了，彆哭了，不必驚駭。”

郭弘磊抬高嗓門，無法答：“她自顧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