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栓汗濕戎裝,稟道:“大人,逃兵抓到了!”
郭弘軒跳上板車,伸長了脖子,大聲奉告:“來了一群身穿戎裝的兵卒,不但佩刀,還揹著箭囊!”
郭弘磊答:“罪民姓郭,名弘磊。”
幸而,郭氏昌隆連綿百餘載,家生子中便有醫者,又幸而欽差並未查抄不寶貴的常用藥材,大夫使出渾身解數診救後,才勉強吊住了故鄉主的氣味。
因著逃匪有傷在身,跑不快,冇過量久便被活捉。
戎裝?薑玉姝頓時忐忑不安,提示道:“四弟,彆站那麼高,刺眼。”
“小子,你可看清楚了?”潘奎橫眉立目,高壯威猛。
“行!”潘奎會心腸打斷道:“我們也是去驛所,一起吧。”他想了想,叮嚀道:“重傷者過來,跟我的人擠一擠。”
郭弘磊安然自如, “在上個驛所時, 曾聽人提過幾句。”
眼睜睜看著白叟吐血昏迷,薑玉姝一怔,拔腿飛奔。
郭弘軒嚇得脖子一縮,倉猝跳下板車。
郭弘磊不卑不亢,安靜答:“鄙人技藝平平,隻是方纔存亡攸關,不得不竭儘儘力。”
一時候,統統人齊齊瞭望遠方。
“聞聲又如何?大不了一死,歸正我不想活了!”王巧珍雖嘴硬,卻越說越小聲。
王巧珍靠著板車,挖苦一笑,冷冷道:“哼,有本領上都城告禦狀去,求得陛下處斬了我們。可惜呀,一群粗鄙莽夫,怕是連皇宮都找不到,哈哈哈。”
潘奎扭頭望瞭望,慢悠悠恐嚇道:“哭甚麼?再哭,狼把你叼走。狼最喜好叼小孩兒了。”
田波得空理睬旁人,目不轉睛,一向偷偷盯著薑玉姝,眼饞手癢,欲/火焚心,鎮靜暗忖:年青貌美的女犯人,缺衣少食,卑賤惶恐……哼,老子堂堂總旗,何愁弄不到手?
唉,他們公然遷怒了。不過,此乃人之常情,要怪隻能怪世子犯法,扳連百口。薑玉姝無可何如,冷靜陪著丈夫捱罵。
“唉。”張峰苦笑了笑, “實在, 我們也傳聞了,隻是冇如何放在心上,誰曉得逃兵竟然落草翦徑呢?該千刀萬剮的東西, 謀財便罷了, 還濫殺無辜!”
郭弘磊手上被塞了三個饅頭,眼裡透露笑意,低聲問:“都給了我,你吃甚麼?”
“嗬。”田波皮笑肉不笑,“大話誰不會說?上陣殺敵,靠的是真本領,而不是嘴皮子。”
“是啊。切莫留下漏網之魚,免得他們反叛,大損邊軍威名。”同為總旗的田波擁戴道。
老天保佑,幸而來的不是逃兵。張峰既鬆了口氣,又陡生憤懣,板著臉,直挺挺站立,冷酷答:“我們奉旨押送放逐犯人前去西蒼,不料遭受強盜攔路劫殺,傷亡慘痛。我的五個弟兄當場喪命,另有三人重傷、十幾人重傷。”
“他是從那邊逃進林子的?”
“貪墨庸州軍餉的靖陽侯之子,是你甚麼人?”潘奎驀地沉下臉。
“嗯。”薑玉姝垂眸,謹慎翼翼地揭開衣衫,輕聲問:“必然疼得很短長吧?”
“唉。”潘奎壯碩的胸膛狠惡起伏,勉強壓著肝火,點頭說:“罷了,貪墨的也不是麵前這些人。走!”語畢,他行至山坡樹蔭下,號令部下清理屍身。
“當務之急是緝捕逃兵。”潘奎恨鐵不成鋼,厲聲喝令:“愣著做甚麼?立即抓人去啊!”
郭弘磊側耳, 凝神諦聽半晌,緩緩道:“宵小之輩常常東躲西藏、晝伏夜出, 光天化日的,應不至於再來一夥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