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磊奉告：“這位是曹大人，特來看望傷兵。”

薑玉姝雖一向頂著“官府特邀都城農桑能人”的名頭，卻始終服膺本身身份，無權置喙糧食分紅事件，明智地端起杯子喝茶。

一行人剛邁下台階，院門便被拉開，名叫柱子的兵丁大喜過望，衝動施禮道：“大人！您可算來了。”

薑玉姝平靜自如，坐在莊主簿中間，落落風雅。翠梅搬了個凳子，坐在她身後，膽量早練出來了，毫無怯色。

“是！”柱子訕訕撓頭。

“如有疑問，一個接一個地提，吵吵嚷嚷的，像甚麼話？”

“咳。”莊鬆喝了口茶，語焉不詳，語重心長地說：“官府確切分了三成半給劉村，但眾所周知，劉村敢為天下先，心甘甘心，勤勤奮懇，一口氣試種兩季，方獲得嘉賞。你們嘛，厥後的，無需摸索，直接撿現成的經曆，美意義也要三成半麼？”

潘嬤嬤聞聲，從廚房裡探頭，頃刻喜出望外，笑喊：“喲？公子返來了！”她正做飯，兩手胡亂在圍裙上擦了擦，靠近尚未噓寒問暖，便迷惑問：“如何不見林勤他們幾個小子？”

她略一揣摩，扭頭與莊鬆輕聲商討了幾句。

眾裡正圍成圈，群情紛繁，或躊躇或猜疑。

老裡正賠笑，點頭如搗蒜，“是，是的，官府向來不虐待老百姓。”他話鋒一轉，卻詰問：“但您能不能透個底兒？畢竟是全新的糧食，我們大老遠趕過來，回村卻一問三不知的話，鄉親們恐怕不敢種啊。”

“唉。”曹樺一聲長歎，兩鬢斑白。

薑玉姝歎了口氣，心知對方並未誇大其詞。

莊鬆端坐條案正中，“唰啦”合上摺扇，“篤篤篤~”敲擊桌麵，喝道：“溫馨，溫馨些！”

“你的家人就住在這兒？”曹樺上馬，驚奇掃視陳腐農家小院，把韁繩與馬鞭拋給親兵。

郭弘磊一愣，腳步停頓，驚奇問：“在我家？”

大難不死，曹達滿懷感激，感慨道：“尊夫民氣腸仁慈，為了救不相乾的人，慷慨拿出人蔘，連熬三碗獨蔘湯，救了我的命。”

曹樺三步並作兩步，緩慢邁進院門，劈臉問：“他們人呢？傷勢如何樣了？”

薑玉姝見狀，腔調鏗鏘有力，果斷說：“一年兩熟，每畝三千斤，劉村已經達到了，絕非我們空口說大話。兩成半，如果作為糧種，實在不算少，不出不測的話，咬牙撐一兩年，便可翻出十倍百倍的量，比起苞米和麥子，強多了！”

“唔。”竇勇揮了揮手，老邁清臒，不怒而威。皆因劉村傷兵中有將領之子，不然，戔戔幾個傷兵，底子傳不到批示使耳朵裡。

“好！”郭弘哲如蒙大赦，立即落座，擦汗喝水。

薑玉姝接腔，循循善誘，勸道：“我曉得，你們更情願種苞米和麥子，但眼下舊糧種緊缺，成千上萬畝地步，白白荒廢著，多可惜？不如種上土豆，趁機學習侍弄新糧種，今後餐桌多一樣食品！”

……

垂垂的，郭弘哲並非畏縮，而是有力抵擋，忍不住扭頭看嫂子。

“冇錯，劉村。有幾個傷勢嚴峻的兒郎, 正待在那村裡療養, 不知環境如何, 你護送曹大人去探一探。”竇勇鬚髮灰白，悶咳不止，繁忙核閱公文。

潘嬤嬤忙道：“你們隨我來，先擱簷下吧。 ”

“你是個不錯的，有目共睹，何必過謙。”曹樺大踏步往外走，內心七上八下，愁歎道：“我家小子，與你春秋相仿，卻不如你沉穩，性子暴躁，傳聞受了重傷……現在也不知人是死是活。”說到最後，做父親的嗓音發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