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股水氣的碰撞,還不但在江麵,天上的水氣也被牽涉出去,會聚出層層雲氣,翻滾擠撞,孕出隆隆雷聲。
龐定邦豁然的攤手:“貫山若不是杜國之土,我天然不能置身事外。可現在貫山已入杜國,兩江水伯相爭,這是神道之事,與我郡守何乾?”
郡守龐定邦神采煞白,一副肝膽皆裂的模樣,像是那雷鳴徑直在腦筋裡炸開,兩眼翻白抬頭就倒。
龐定邦龐定興兄弟倆連滾帶爬,到了通往三江口江心洲的長橋邊時,江心洲前已豎起一堵數十丈高的巨浪。以巨浪為界,西麵的水色鉛灰,東麵水色灰黃,二者涇渭清楚。
獨一有資格管的是國主,獨一有資格履行的是國觀。可不但國主鞭長莫及,並且神靈爭水土,不過是神道常事,要管也得有合法名義,比如廢弛神靈位階甚麼的。
他驚駭的問:“大人,您籌算置身事外嗎?”
“無知無知的老兒”
“定興啊,三江口保不保得住,就看你了。”
郡觀觀主龐定興揚手丟出一張符紙,引下淡淡白光,扶住龐定邦,順帶將一發清心醒神咒送入龐定邦體內,讓貳心神清靈,精力抖擻。
自江心洲的河伯廟內升起一個文士虛影,看著裝很像是千年之前的前朝文官,本是鬚髮皆白滿臉慈愛,現在卻因氣憤而扭曲猙獰。
因而固然另有很多慎重之人叫著老河伯守三江口千年,冇有功績也有苦勞之類的話,仍然擋不住人群湧向江心洲。
還冇顯擺完,仲杳的傳訊就來了:“你這的確是在搞事,不過是仗著有我當你的庇護傘罷了,你可悠著點,從速辦閒事!”
浪花托起一柄大砍刀,敖盈盈一手握住,另一手駢指虛戳對方:“我也不是來奪你龍氣的,你這糟老頭子的東西我纔不奇怪!我隻要這處江口!既怕傷到江口百姓,就乖乖的放開江口,讓出這座河伯廟!”
“你――!”
等等,完整超出本身才氣
敖盈盈把持水氣的修為本就略遜於他,再分出相稱力量護住千人軍伍過江,哪還是他的敵手?
“大人莫慌!”
見軍伍直奔江心洲而來,文士先是一呆,繼而大笑:“這是給吾奉上祭品麼?”
龐定邦丟下這番既無法又硬氣的話後,拂袖而去。吃緊趕來的郡觀羽士們圍住龐定興,七嘴八舌的問著該如何應對,龐定興也隻能背動手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郡守這話聽得龐定興肝膽皆裂,瞪圓了眼睛看著可貴這般密切稱呼他的堂兄。
更費事的是,貫水水伯與仲杳一同受封,而此水伯又與貫山一體兩麵。她與杜江河伯爭三江口,龐定邦拿甚麼身份去管?
可惜,三江口的這位杜江河伯,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杜江之主,僅僅隻是從三江口往東數百裡水道這一截的水伯。貫水的水伯與他位階相平,爭個江口,憑甚麼禁止。
現在是那博望侯帶著全部貫山的武力幫忙水伯,水陸並進,來奪三江口,冇有郡守撐腰,就靠三江口河伯觀那點羽士能做啥?至於公眾,凡人燒香拜神是有求於神靈,誰會蠢到為神靈獻身,跳進神靈相爭的血火當中?
隻要貫水水伯的話還不要緊,他號召郡觀羽士,乃至拉上江口城公眾,以術法和香火之力幫忙杜江河伯便可。
“熱烈歡迎敖娘娘入主江心洲!”
說話時那老文士虛影還昂首張望,彷彿天雷頓時就要劈下,連帶他這個無辜之人都要被纏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