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了，老東西總算閉眼了。”痞氣的黃毛叫了一聲，被雍容婦女瞪了眼，拉到了身後。韓家人鬆了口氣，麵上乃至帶了笑。

叮鈴鈴，俄然來了電話。

一把掛麪下鍋，兩個雞蛋一磕，比及湯色變白，我立馬起鍋。加上醬油和醋，撒上蔥花，配上辣椒醬，吃得我渾身炎熱，額頭流汗。

打來電話的是陳光，他是這一行的前輩。陳光家的門麵比我大多了，就在病院對門，地段佳，買賣好，同業們客氣，都稱呼他一聲光叔。

一縷捲菸，嫋嫋而起，漂渺迷濛，披髮著一股幽暗香氣。屋內頓時變得沉寂，清淨，讓民氣神沉醉，健忘了人間煩憂。

上身清理潔淨了，然後是後背，比起韓家人避之不及，光叔神采如常，比起韓家後代孝敬多了。

我剛想承諾，就躊躇了。爺爺說過，不能接二手單。死人好措置，也不好措置，碰到壽終正寢地，大師都歡樂。如果碰上那種抱恨含怨地，走的不承平，很能夠生出甚麼變故，我也不清楚光叔這一單裡頭有冇有甚麼玄虛。

嗤啦，病房裡變得亮堂起來，韓老爺子臉孔寧靜，總算是上路了。

“這些有錢人怕死，捨不得繁華，怕是不肯走，你給我點上一根鎮魂香，好讓我送他上路。”

我走到老爺子跟前，雙手合十，道：“老爺子，存亡分袂，人之常情，莫要禍害了子孫後輩。鬼域路遠，送您一程。”

我剪下老爺子一束頭髮，觸碰他的皮膚時，隻感覺他的身材光滑膩地，像是摸著一坨爛肉讓人噁心，不像是普通人身後身材由綿軟變得生硬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