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的時候我千叮萬囑，叫你謹慎為上，你倒好，嘴上應了，底子不往內心去，”崔氏丟下拂塵，落淚道：“突厥虎帳你也敢去，如果有個萬一，叫阿孃如何辦……”

隻是李政向來不抱怨，也不會抱怨那些，又一味偏寵她，光陰久了，她也心安理得的將他的苦處忽視掉。

李政乖了，跟個寶寶似的，摸索著問：“你也如許哄過彆人嗎？”

比及了長安近處的驛館，他假做不經意，道：“我們便是在這兒遇見的，阿意，你還記得嗎？”

鐘意氣道：“你就想問這個？”

鐘意先是驚奇，隨即莞爾，低下頭去，吻住了他的唇，末端，還悄悄咬了一下。

皇後亦道：“以女子之身成事，當真世無獨一，我亦敬居士一杯。”

本來，他也會有這類時候。

在她麵前，這個男人一向都是倔強的, 即便肯軟下來，也是撒嬌賣乖, 如同現在這般有力的躺在塌上，她還是第一次見。

太子麵上笑意微僵，皇後也一樣。

想明白此節的不但是她，殿中諸人，哪有一個是傻的？

鐘意心機頓柔，道：“是我。”

他都這麼說了，鐘意再推拒，反倒有點故作姿勢，再則李政身上有傷，也不好同他膠葛，便藉著外間燈光，順勢進了床榻內。

今晚宴席的配角有兩人，一是鐘意，二是李政。

目光一轉，便能猜度三分。

天子喝到最後，彷彿有些醉了，麵有醺然之意，問鐘意道：“居士覺得，朕此二子如何？”

頓了頓，他又彌補：“幅度特彆大的點頭。”

後者打過的敗仗太多，世人雖讚譽，卻也不覺有多詫異，聽聞鐘意隻帶一人入突厥虎帳，勸退敵軍，這才令人讚歎。

撤除帝後與東宮，赴宴之人便是諸位宰輔，連邇來抱病的尚書仆射杜如晦，也撐著病體前去，共襄盛事。

今次是拂塵洗塵宴，天子想也不會決計難堪於她，那這一問，是甚麼意義？

……

“我幾時不信賴你了？”鐘意辯駁道：“我可甚麼都冇說。”

他坐起家，道：“你也該累了，到裡邊去躺躺吧。”

李政憋了半日，方纔道：“我衝你點頭了。”

李政先往黃河諸州治水，又往北境安定邊亂，民氣已盛，天子有了易儲之意！

“你是冇說，可你話裡就是那意義！”李政道：“我就是冇有，冇做過的事情，憑甚麼被你冤枉！”

鐘意輕車熟路的哄他：“那就再親一下。”

“好啦好啦，”鐘意親親他，道：“信賴你信賴你，你快睡吧。”

“你若如許想，便太看不起陛下的胸懷了，”越國公笑道：“冇人有貳言，宰輔們也很讚美，另有人說你擔得起侍中之位，無妨也同其他幾位宰輔普通上朝去。”

李政急道：“我還跟你打號召了。”

鐘意心下微驚，悄悄猜度天子心機。

“該死，”鐘意道：“讓你那會兒凶我。”

“阿意，”越國公笑意暖和，眼底閃過一抹高傲：“有你如許的女兒，阿爹很高傲。”

鐘意稱謝，宮人滿斟，二人舉杯，一飲而儘。

崔氏的肚子已經能見到凸起，許是安胎之故，髮髻上隻簪了幾支玉蘭花釵，人也素簡，見女兒返來，先是垂淚，忽又起火，取了拂塵打她。

鐘意道：“這我便不記得了，你是上馬了，跟我說話了，還是彆的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