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夏玉秋跟在身後，趕快將鐘意扶起，另有宮人帶路，往偏殿去了。

“誰說不睬的？”李政道：“阿意內心也有我。”

皇後目光微亮，非常期許的看向她, 天子神情卻有些冷酷，手中酒盞擱下, 道：“居士倒很推許太子。”

天子當時還在，做了太上皇，等他駕崩，又會如何？

天子固然對太子冷酷，但毫不會想叫他死，李政對那位兄長的情分有些龐大，但也不至於叫他死。

“太子實在也很難，如履薄冰，”皇後微露哀色，道：“多謝你昨晚肯幫他說話。”

鐘意義及方纔宴上之事，模糊猜出幾分，道：“甚麼？”

鐘意倉猝躲開，道：“娘娘太客氣了。”

天子抬眼看他，道：“哪種人？”

鐘意心知她是在幫本身，投以一笑，天子彷彿也不籌算鬨大，旋即暴露笑意，同撐著病體前來的尚書仆射杜如晦說話。

“那倒冇有，”鐘意遊移了下，道：“太子畢竟無錯，德行不虧，又是嫡長……”

這便不是鐘意該說、能說的事情了。

殿內熱氣騰騰，玉夏怕她悶，便將窗戶開了一線透氣，叫玉秋守在門口處，本身則同宮人一道去備醒酒湯。

李政點頭髮笑，親身為天子斟茶，道：“阿意不是那種人。”

鐘意此次入宮，還未曾去拜見竇太後，正逢益陽長公主也在，便相攜往嘉壽殿去。

……

“嶺南又進了荸薺，太後說便分紅兩份，歸德縣主與和靜縣主一份，另一份給長公主和懷安居士。”

這都是在說甚麼？

她頓了頓，方纔含混道：“太子殿下原是嫡長，又生性仁善，陛下想也隻是要磨礪他。”

“阿意骨子裡有正氣，也有慈悲，”李政道：“皇兄居長，又無錯誤，即便她於我有情，也不會有所公允的。”

“哪兒能？”鐘意莞爾，忽又斂了笑意，低聲道：“太後她，是不是想起平陽長公主來了？”

他旋即明白過來，笑道：“父皇不會是因為阿領悟方向我，以是才那麼問的吧？”

益陽長公主長歎口氣，道：“白髮人送黑髮人，冇有經曆過那種悲傷的人，大抵永久不會明白那種痛苦。”

可在場的人都曉得，天子切實在實有了易儲之意，並且，想將這動機付諸實際。

“我真是老了，如何同你們提及這些來了，”太後發笑一聲，道：“和靜與歸德要出嫁了，我是歡暢，但也有些捨不得，恰好你們都在，也彆急著走了，中午乾脆留在這兒用膳，算是小聚一場。”

“不活力，”李政笑道：“倘若她不那麼說，我才奇特呢。”

直到她死那年，統統都還無恙。

“啊呀，”那人小小的驚呼一聲，聲音抬高，有些含混不清，但是落在鐘意耳中，卻似驚雷：“皇後去了這麼多年，陛下還念著……當真長情。”

此生如何，她還不曉得，但是在宿世，天子在冊立李政為皇太子後，又改立太子為楚王，還留了恩旨，叫李政善待楚王及厥後係子孫。

天氣已晚，不便趕路，鐘意與益陽長公主一合計，乾脆留在嘉壽殿裡過夜，待到明日，再返回青檀觀。

鐘意寂靜不語。

鐘意半睡半醒，迷迷瞪瞪之間，便聞聲窗外有人說話，隔得有些遠，聲音也含混不清。

那人問：“送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