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聽得笑了：“既然如此，今後再吃魚，我便先念會兒經，願它們早日轉生。”

鐘意一顆心還未落下，現在卻重又提了起來，但是還不等她問，益陽長公主便先一步開口了：“改了甚麼？”

“那不一樣，”鐘意點頭道：“他不會要的。”

“哦？又是哪一家的嬌客？”益陽長公主擺擺手，表示鐘意去見：“快去快去，又有人來請教了。”

死訊傳來，邊關萬民慟哭，為他鑄廟立碑，邊將也上書天子，要求追諡。

鐘意並不感覺，本身有資格與之相提並論。

羅江天然曉得她是美意，但是畢竟有些遊移：“我此來是為伸謝，若再受居士恩德，未免……”

“彆的倒是還好，隻是過分拘束，近乎怯懦了，”益陽長公主很有觀人之道，點頭道：“反倒難以成事。”

“果然天生英才，”畫卷墨跡未乾，鐘意叫人先去晾著，卻又問他：“我為你尋個徒弟，你情願嗎？”

“快快請起！”鐘意被他嚇了一跳，趕快將他扶起：“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是做甚麼？”

那人也是青陽人氏，姓羅名銳，字元崇，不知是不是麵前這小我。

時下立生祠的人未幾，但也不是冇有，官吏治一方，若積德政，儘得民氣，也可在經吏部考覈後於其地製作生祠，隻是如許的人少之又少，哪一個不是聞名天下的能臣賢吏？

“母舅不肯收他嗎？”鐘意心頭一突，感覺有些對不住羅江。

“觀外有客人至，”女冠入熟施禮，道：“是來找居士的。”

鐘意義及他此前所說，又問道：“三老既然叫你來為我畫像，想來畫技一樣出眾了？”

他行囊中自無筆墨，鐘意叮嚀人取了來，便立在庭中，等他落筆。

“人之有德與我，不成忘也；吾之有德於人，不成不忘也，”羅江倉猝下拜，道：“居士是高士，便當我輩是小人嗎？”

鐘意翻開那份文書，便見洋洋灑灑萬字謝辭，筆力雄渾，想來謄寫之人很有功底，剩下的數十頁倒是各式落款署名，不下數千，有的端方筆挺，有的歪歪扭扭，卻都極當真。

玉秋聽得皺眉：“如許敏捷，你莫不是在對付？”

“猖獗，”玉秋變色道：“這是甚麼事理？”

羅江屈膝跪下，頓首道：“居士大恩，請受我一拜。”

“不止如此，”鐘意與她熟悉起來，也不客氣，笑道：“時不時還能開葷，吃全魚宴呢。”

“若非居士道破天機，天子如何大德，也冇法未卜先知，這便是功德，”羅江起家，道：“先前家中事忙，剋日才得空，前來伸謝。”

燒尾宴要用的器物，崔氏早已叫人送來，連廚娘舞姬都備好了，並不需求鐘意勞心，是以將請柬送出去後，她便規複了昔日安逸，不時往湖邊垂釣，日子過得怡然得意。

當時她已經在李政身邊，聽他說那人文華斐然，書畫兩通，才調不輸沈複，原是想外放積累名譽，再調回中樞，加以重用的，不想竟英年早逝，為國捐軀。

鐘意起初回禮，還不覺有甚麼，現下不知他是否便是那位義士，卻受之有愧，避開以後，道：“平輩訂交便可，再多禮數，我便不準你畫像了。”

“我憂心的那裡是這個，”鐘意點頭苦笑，俄然發覺到甚麼：“你學過《唐律疏議》？”

“他有才華，也有仁心，”鐘意道：“若不是出身低了，成績必定不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