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_33.傾訴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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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正沉默,卻有內侍引了番邦使臣入內,前後列席。

尚宮局秩屬後宮,受皇後統轄,內侍省屬於太極殿,聽天子叮嚀,哪一方排的席位,內裡講究卻大了。

王珪笑意斂起,目露哀色:“克明抱病,已經下不得床了,月朔那日,便遣人送去官奏疏入宮。”

鐘意一句話也不講,悄悄看著他,眼淚自潔白臉頰蜿蜒而下。

李政聽得怔住,又驚又喜,不知該說甚麼纔好,半晌,才握住她手,連聲道:“阿意,阿意!”

李政的心俄然痛了起來,一時說不出話來。

時下以左為尊,同是尚書仆射,左仆射杜如晦便要比右仆射何玄高半階,現在太子居右,秦王居左,朝臣眾目睽睽之下,委實叫東宮抬不開端來。

天子天然不會紆尊降貴,同他辯論,目光微動,沈複便起家道:“我聽中間曉得中原禮節,無妨以中原之禮對之。春秋便有公羊學派曾言,家仇五代可論,國仇世代可也,頡利自義寧元年寇邊,直至武德三年,襄公複九世之仇,春秋大之,更何論當世?”

沈複安靜道:“陛命令懷安居士為相,一是為表揚其孝行,二是為崇拜其德才,居士不懼天威,屢有諍言,士林歎服,頡利戔戔降臣,如何能相提並論?”

他說話時,鐘意便凝神聽,等了半晌,仍舊冇聽他說出口,便道:“你如何畏首畏尾的?”

鐘意微怔,道:“可惜甚麼?”

新春剛過, 喜氣尚未散儘, 入得宮門,但見宮婢內侍迎來送往,井然有序,進了內殿,便有宮廷樂工奏曲,舞姬獻藝,隻聞韶樂婉轉,舞袖翩翩, 連枝宮燈將大殿映照的恍若白日,端的是亂世堂皇。

想到此處,鐘意倒有些迷惑,側目四顧,道:“如何不見左仆射杜公?”

宿世鐘意也曾在宮廷宴飲之上見過他,太上皇每逢興趣高漲之際,便令他登台獻舞,於昔日的突厥霸主而言,這是最尷尬的熱誠,或許是因這原因,頡利可汗隻在長安餬口了五年,便鬱鬱而終。

鐘意恍忽間回想起,宿世父親歸天後不久,左仆射杜如晦便歸天了,當時母親照看病弱的祖母,還是她偕同長嫂,製定了送往杜家的喪儀禮單。

“應儘之責罷了。”鐘意並不推委,舉杯一飲而儘。

鐘意醉意愈深,掩口打個哈欠,道:“你究竟想問甚麼?”

他約莫五十高低,身材矮壯,膚色烏黑,絡腮鬍子,頎長雙目鋒利的像鷹,標準的突厥人麵相。

這等感受,西突厥使臣最為瞭然,手臂疊於胸前,他起家見禮,竟能說一口非常流利的唐語:“我聽聞大唐天/朝上國,禮節之邦,頡利既已臣服,何必如此熱誠?現在大唐如此行事,卻令我等不識禮節之人齒冷。”

太上皇伉儷與帝後相攜而至,殿中人起家問安,太上皇表示落座以後,樂聲不斷,卻有鴻臚寺丞引著番邦使臣上前,順次膜拜問安,呈上己方貢物。

那使臣道:“大唐有令女子為相的氣度,為何不能寬待頡利?頡利已降,便是唐民,我聽聞天可汗叫他做了右衛大將軍,莫非每逢宮宴,還會有唐人將相登台獻舞嗎?”

太子身側是雍容華貴的太子妃,秦王未娶,身側無人。

“有日子不見居士了,”王珪笑著為她和魏徵斟酒,謝道:“先前揚州夙儒之事,牽涉隱太子建成,我與玄成都曾是其舊臣,不好開口,幸而居士直言,本日既相見,合該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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