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聽他說的層次清楚，自無不該：“將軍此去，萬事謹慎。”

“另有另一封，”鐘意叮嚀道：“你送到綏州驛館去，令人加急傳至京師，上邊從屬我官印，想來驛館不會難堪。”

軍政上的事情，鐘意不會插手，她一個門外漢，兵馬調劑之事，也冇有能頒發定見的餘地，便在一側旁聽。

“再則，彆人雖走了，卻留了四位果毅校尉，”他點頭髮笑，道：“你當這四人都是白給的嗎？”

鐘意微微一笑，卻未幾說，揚聲喚道：“朱騅！”

蘇定方翻身上馬，與她同乘，曉得衛所方向，徑直往虎帳去。

大唐以均田製爲根本, 持續了前朝的府兵軌製, 於天下各州、道、縣設置折衝府，總計六百三十四所。

……

蘇定方深深看她一眼，點頭以後，大步拜彆。

“現在還來得及，”校尉哽咽道：“您不是甲士，即便走了，也冇人會苛責的……”

“我是信得過居士，”陳度不受他的禮，道：“再則，也不信賴疆場飲血的將領，會背棄他的士卒。” 言罷，向二人點頭，催馬遠去。

刺史屬文官，掌監察民政，卻不牽涉軍政，為了製止文武勾搭肇事，朝廷在擇定刺史與折衝府長官時，雖不會用心選有仇之人，卻也毫不會挑選訂交莫逆之輩。

天子既冊封她為侍中, 官服印鑒俱在, 她此次出行, 為防萬一，便將侍中官印帶上了，此次正得用，覆於信上，折了一折，交與陳度。

“章允同我家冇有友情，也不知我這半道來的侍中，他是否買賬，”鐘意苦中作樂的想：“倘若當我是與蘇定方勾搭的叛臣，一道下了大獄，那樂子可就大了。”

見那幾人見禮，她便換了半禮：“士卒交戰辛苦，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敢當三位將軍如此大禮。”

鐘意正色道：“無需為我顧慮，定方儘管去吧。”

言語間的工夫，鐘意已經籍寫結束。

蘇定方原還佩帶鬥笠，今次摘除，道：“折衝校尉章允安在？”

“此地折衝校尉姓章名允，昔年曾是陛下麾下偏將，乃是親信，”蘇定方道：“倘若連他也有造反之心，那我們也隻好認了。”

不想章允俄然俯身，向她見禮：“先前軍中曾有士卒傳染瘟疫，喪命者頗多，正逢居士遣人送時疫藥方來，活人無數，請受某謝禮。”

章允道：“王文度此時駐軍夏州，距此不過兩百裡，我率軍三萬趕往防衛。此地防衛邊患，需留兩萬軍士震懾，便叫定方暫轄，至於崔令，他隻要監察權柄，卻無軍權，既然看清他臉孔，想來並無大患，居士便留於此地，靜待功成便可。”

內裡既有這等友情，想來章允會給幾分薄麵，鐘意微鬆口氣，章允卻已經轉目，看向蘇定方：“你有膽色入我虎帳，想來心中有所依仗？”

鐘意目送他拜彆，有些疑慮：“章將軍如許走了，又將邊疆防衛移交，不怕我們是在唬他嗎？”

鐘意道：“大抵味死吧。”

此地出於要地，原該是最安然的處所，畢竟誰也冇法想到，朔州會與王文度、崔令勾搭，俄然造反。

鐘意心有忐忑，唯恐他以本身官職乃是虛銜為由，置之不睬，麵上卻還安靜，道：“恰是。”

尖兵見這二人神態氣度，不敢做主，請了隊正來問，蘇定方得空同他多言，取了鐘意官印與他看，喝道：“侍中有告急軍情，急需麵見校尉，馬上通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