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是名聞天下的貴女，居士是世人獎飾的新相，”益陽長公主坐在上首，含笑道：“我便沾個光，為你們做裁判好了。”二人自無不該。

王之薇笑道：“這把琴伴我多年，本日便贈與居士，望請不要嫌棄。”

“不過是虛銜罷了, ”鐘意真有些哭笑不得：“再則, 我既無功於國度, 受此大恩, 怕會叫人非議。”

玉秋低聲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奴婢隻怕這位五娘子，不好對付呢。”

“請教之前，我仍有句話要問，”王之薇坐在琴前，笑吟吟道：“居士如果輸了，又該如何？”

“你本身也說了，不過是虛銜罷了，”鐘老夫人含笑道：“天子氣度，宰輔氣度, 你再小家子氣, 反倒叫人看不起。”

鐘意心中一動：“敢問尊駕，那人是誰？”

“無妨，名琴便該贈與懂琴之人，居士再推讓，便是看不起我了。”

五姓七望皆是赫赫高門，夙來同氣連枝，連通婚都隻在這幾家以內，像鐘意之母崔氏與安國公夫人李氏如許外嫁的，反而是少數，本日同王家五娘子一道來的，撤除族中姐妹，便有範陽盧氏與清河崔氏家的女郎。

鐘意笑道：“不會。”

“都了不起總行了吧？”另有隨王之薇同來的女郎笑道：“二位你誇我我誇你，來往施禮，不曉得的，覺得是拜六合呢。”世人一時轟笑起來。

琴曲奏完，場中人皆寂靜不語，連事前說要做裁判的益陽長公主也未作聲。

她手指落在弦上，說了聲請，開端撥絃，琴聲清幽冷寂，凜如飛泉，鐘意隨之在後，琴聲縹緲安閒，彆有幽幽。

王之薇轉頭，蕭灑一笑：“居士，就此彆過。”

落日餘暉漫漫，映的六合殘暴，萬物彷彿都染了一層金輝，一行人策馬揚鞭，往長安去，談笑聲不斷。

益陽長公主是長輩，不好相送，鐘意倒是無妨，一起送到了青檀觀廟門處。

請的是尊客，還是要本身謄寫請柬，以示敬意的，鐘意寫得一筆鐘王妙楷，端方當中不失風騷，落在紙上，倒不丟臉。

如同劍客比試普通，琴師相鬥之前，也會向敵手先容所用古琴，以示尊敬。

鐘意指尖悄悄拂過琴絃，微有不捨，向玉秋道：“收起來吧。”

鐘意微微一笑：“五娘好開闊。”

鐘意問道：“五娘想請教甚麼？”

鐘意趕快推拒：“君子不奪人所好。”

沈複目光在她麵上落了一落，隨即便有禮的錯開：“居士邇來好嗎？觀內可住得慣？”

為首女郎生的英嫵，麵如美玉，雙眉斜挑，氣度淩人，見鐘意入內，先施一禮，含笑道：“我一行來的冒昧，居士勿怪，先賀過居士升遷之喜。”其他女郎也是如此。

這日下午，她正伏案謄寫請柬，卻聽院內有人來喚，說有客至。

“如許也好，”崔氏原還憂心女兒, 這些日子疇昔, 見她統統如常, 不露頹態, 反倒愈見光彩, 心中巨石也就落下：“你過得好, 阿孃也能放心。”

鐘意轉向他，道：“鄭郎君受人所托，要帶句甚麼話給我？”

王之薇微怔，輕歎道：“雖未比試，我先輸一籌也。”

已經是傍晚，落日西下，王之薇告彆道：“我與晚庭的婚事便在來歲，今後也會久留長安，居士若不嫌棄，儘管去府上做客。”其他女郎也紛繁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