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李睦不為孫權……她為孫權帶來的軍功與名譽，軍中將領，麾下謀臣，又有誰還會屬意孫翊擔當孫策之位？

周瑜盯著麵前端倪清致的女子，思路前所未有的混亂。

李睦抿住唇，梗著脖子隻等他解釋，等他把下半句話說出來。

可那存亡之輪轉，倒換之場景，那一碗湯藥，一劑鴆毒，又如何能對人言？更何況，平生兩世，恍若妖術，瘋言妄言，荒唐之極，駭人之極！

他原覺得那是胡思亂夢，但是卻神智復甦，毫無半點睡意。

哈？那些跟著孫堅出世入死的老將會不認得他兒子長得甚麼模樣？

隻是，那火灼般的鴆毒彷彿還逗留在胸腹之間，彷彿生生吞下一把看不見的火，隻在他胸膛裡熊熊燃燒，幾近要把他一身筋骨肉肉都燒成灰燼。那冇說完的話，就像是骨鯁在喉，不吐儘了，刺痛帶血。

淡淡一句，唇開唇合，若非他神采當真，語氣果斷，每一字起伏停頓都天然非常，李睦幾近都要思疑他真在爆炸誹謗了腦筋，亦或是底子就是在談笑。

既然能再來一次，他又怎能再眼睜睜地看著孫權將江東六郡的基業拱手送人！

然孫策半途而亡，季子垂髫，唯有傳印綬於孫權……又要他領兵震懾欲趁孫策新亡而心胸異動的孫賁，助他順利擔當長兄基業。

李睦見他竟將絹布捏出水來，趕緊急去搶返來，不想看到周瑜俄然展開眼，朝她微微一笑，目光當中，竟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悲慘之意，轉而又化為一絲狠絕厲色，看得她內心一格登，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即便是麵對李睦，他也說不出口。

緩緩闔目，再長長撥出一口氣，周瑜漸漸扶住李睦的肩膀，語速也跟著慢下來：“你若為孫權，必不負伯符此生之誌……”

孫策死亡，她知周瑜必定傷痛難當，但是自她進門起，周瑜就彷彿神思恍忽，一言未發，目光飄忽，就彷彿整小我神遊物外，全然不知身在那邊一樣，此時俄然暴露這類神采……

周瑜一句話被她打斷，語聲一滯，就發明她的神采彷彿有些不對。

當初他明知孫權對貳心存防備時，實在已然做好了益州返來，就會當即被派往交州的籌辦……卻不想終等來的倒是一劑湯藥。

鴆毒入喉，腑臟如灼，如此實在。

牙根咬得發酸，隻感覺肩膀上週瑜的手悄悄捏了一捏：“阿睦……我……”

竟是……要他再重來一次麼？

李睦聽他事事想儘，說得行雲流水，成竹在胸，內心也有股火氣拱上來，眉梢一揚，嘴角勾出一抹冷然諷色：“你的意義，是讓我做個傀儡，替孫紹擋箭？”

“算術也好，軍器也罷，我能夠都教了阿紹……你若感覺孫氏一族當中，孫策以後再無人能繼，無妨自領印綬，做個統軍的攝政王，他日阿紹長成，再歸政還權就是。也一樣不負孫策之誌……”李睦咬著牙咬著唇給他出主張。但是這個主張一說出來，她本身也感覺不好。自古攝政王有幾人能得了好了局又留下好名聲的，周瑜異姓輔政，又是幼主，做得再好，大權獨攬，怕是也不免被人比作曹操。

周瑜漸漸按住腰後，箭鏃紮入骨間的劇痛彷彿還殘留在那邊……

“周公瑾，你誠懇奉告我，你到底傷在那邊？”這時候她也問不出城中軍中的細作該如何去找才氣將影響節製到最小，一下子站起來，“我去尋仲景先生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