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李睦也算是鬆了口風,貳內心也算有了底。見李睦要出去,微一沉吟道:“黃承彥是沔南名流,其妻蔡氏與劉景升妻乃是親姊妹,如此寒冬之際此人親來,怕還真給你說準了不但僅是來作客的。還是由我出麵會客,你到堂後聽一聽,如有事劈麵不能應對,我就說還需請你來定奪,也有個迴轉的餘地。”
“說是客,你周公瑾夙來情麵練達,怎就不知如此寒冬能出門,不是存亡交關,就是十萬孔殷,還要人候甚麼?”逮到機遇,李睦趁機將剛纔的話題打住,恰到好處地堵了他一句,緊接著仿若無事普通,就要出去接名刺。
這個字體李睦還是看得吃力,湊上去好不輕易一字一頓地認出來,隻感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來這又是哪路大將。
啊?
李睦和周瑜一裡一外幾近同時被黃承彥這突轉的話鋒鬨了個措手不及。
周瑜趕緊起家稱謝,微微低頭,掩住勾起來的唇角。
李睦在木屏後聽到周瑜彷彿笑了一聲,緊接著便道:“若瑜所記不差,黃老與那黃祖同出一脈,俱是荊州黃氏一族,平素裡再有反麵之處,若說為甘將軍傳個口信,我已感念老先生不辭勞苦之德,而若言助我攻取江夏……黃老先生莫不是將瑜當那無知小兒戲耍?”
李睦拿了大氅就要去前堂會客,恰好把方纔阿誰也不曉得如何就說溜出口的話題一把抹疇昔,周瑜目睹著隻能再另尋機會了,不由煩惱。
這麼點大的孩子,說不好哄也好哄,特彆是被孫策教誨成了這麼一副老成模樣,到處慎重。
不想小娃娃抿著嘴看她,頭一歪:“孩童之樂,有何可玩?”
也難怪黃祖遲遲不見動靜,他與黃承彥固然是本家,但自劉表入荊州以後這黃氏兩支之間的乾係就日漸嚴峻,莫說是黃承彥的女兒被周瑜扣下了,怕他最好是黃承彥被扣下了纔好。
但是,若說阿承醜女……黃月英雖比不上喬氏姐妹麵貌出眾,可也眉眼詳確,容止端莊,除了膚色微黑,不管如何也與醜女二字扯不上半點乾係。
“黃……承彥……”
甘寧自那日江上告彆以後一去不返,李睦是篤定他遲早來投,周瑜卻始終擔憂他返回荊州以後會被蔡氏留難,此時聽到他提及甘寧,正要詰問,黃承彥又道:“甘將軍月前欲引軍而去,然正逢荊州用人之際,州牧幾番挽留之下,現在暫駐江夏,協黃祖攻守禦敵。”
那就是被扣在江夏了?聽話聽音,荊州承平了數年未曾曆戰,周瑜此行也是到尋陽即止,頂多隻調派了寥寥標兵往江夏境內探查,何來“禦敵”之說。
“那就是劉表的連襟……”這個來頭倒是不小,李睦想想也有事理。孫策和劉表有殺父之仇,可謂是大家皆知,而劉表的連襟俄然在這大寒天的跑來找她這個“孫權”,萬一她出去如果應對不當,再要周瑜掃尾,老是費事。
原還不曉得第二次開口要如何籌辦說辭,可貴李睦竟然本身先開了口,就像是久攻不下的堅城終究開了一線城門,善戰若他,怎能錯過!
周瑜到底技藝比她敏捷很多,她才往外走一步,他已經搶先抬腳出了門,把那名帖拿了出去。
“黃老先生之前說可助我攻取江夏,此言又當怎講?”話鋒一轉,既然不是來提聯婚的,周瑜的語氣便又安閒自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