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李睦不安閒地輕咳一聲,心道要不是她,袁術還死定了呢。
本來太史慈是她哥!
因此下邳城的百姓見慣了街上或帶著寒光閃閃的大刀,或騎著高頭大馬巡查的兵卒將士。他們不管這城池是姓呂還是姓孫,見了這巡街的兵士,隻知戰事已了,反倒是安寧下來。更有膽小的玩鬨沖弱一日百遍聽熟了,竟當作了兒歌,跟在背麵鼓掌而唱,再被驚懼惶然的大人一個個扯歸去一頓吵架。
瞥見了李睦,他語聲微微一頓,隨即將最後一句話說完,又一臉寂然地改正了那小兵拉弓的姿式,這纔到她麵前,抬手齊額,躬身一禮:“權公子。”
擺佈四顧,看看冇人,她樂得又蹦了一下。阿誰大丈夫當立三尺之劍,昇天子之階的太史慈是她哥!
但現在孫策既然在郡府,照理說,這校場也該一併搬疇昔纔是。
李睦不由倒吸了一口寒氣――想出這麼龐大的連環套,要死多少腦細胞!
“臂有力,手無勁,弓都拉不滿,堂堂男兒與女子何異!”高順正在訓個冇射中草垛子的小兵,一張烏黑的麵龐沉得令李睦俄然就想起了灶間的鍋底,倒也看不出有多活力,隻是這一個字一個字的,卻聽得人忍不住縮脖子,“拉弓五百,再隨左隊重來!”
剛想問他是何時回城的,但是轉念又想到現在孫策已到下邳,高順返來,定然是已經見過孫策了。如果她再冒然問起,不是教人一下就聽出來孫策之事,不傳於她耳麼?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甚麼晴日無風最適弓箭之威,周瑜清楚就是早曉得那天高順回兵下邳,算準了機會裡應外合,看似為出城擊劉備,實則引袁術入甕。
“你認得我?”李睦反倒被他嚇了一跳,下認識掃了高順一眼,卻見這黑麪神似的將領隻負手看著,卻也不攔著,想到他方纔所言,不由微微皺眉。
如此一來,即便另有陳氏宗族的部曲要混在百姓當中煽動民情,也一定能翻起多大的浪來。
頂多十四五歲的孩子,瘦肥大小的個子比他手裡那張弓高不了多少,憋紅了臉,用儘儘力,也隻扯得弓角微微下沉,間隔滿弓不知還差多少。看著他特長裡的弓弦毫無體例,對著遠處的草垛子直跳腳的模樣,李睦就想到她麵對周瑜時的表情,頓生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受來,就朝那孩子招手:“喂,阿誰……你,過來!”
一列列兵戈林立,身上還帶著疆場血腥肅殺之氣的兵士列隊高傲街冷巷當中穿行,扯著常日裡喊殺的嗓子將孫策這“民不襲軍,軍不擾民”這八個字交來回回地喊。
李睦不由楞了一下,她前兩天睡得日夜倒置,摸到灶間尋食的時候不是日下西山,就是月上東枝,隻遠遠瞥見這方向烏黑黑的一片,還隻道除了平常巡哨的保衛兵以外,其彆人都已經隨孫策去了郡府,不想竟另有人在這裡練習。
不想她正籌辦告彆,高順卻可貴主動開口:“此番是袁術命不該絕,此乃未料之數,非權公子之過也。今沛縣糧道已斷,劉備倉促而逃,軍中高低,誰不知是公子奇策所得?縱使袁術得脫,另有孫將軍新軍在此,他日再戰,必能一舉破敵。再者,勝負之事,兵之常有,公籽實不必低沉如此。”
等等!
歸正現在這城中事也不消她再操心,多說多錯,不如甚麼都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