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家中也有個小妹自幼愛好兵器,修習弓馬,膽識過人,卻也一定能有這般眼界。
那青年目光一閃,麵色不見怯色,卻對周瑜的題目避而不答:“下邳陳登,不知中間何人,意欲何往?”聲音與邊幅一眼,清平淡淡,一派墨客氣味。
他夙來言出必行,應了李睦護送她兄妹二人去往江東以後便著人刺探她兄長在袁術營中的下落。隻是幾番周折,他不及向李睦扣問他兄長的姓名,而她的這個兄長又彷彿成心埋冇行跡,這個“帶著抱病的兄弟投奔袁術”的丁壯男人竟如同在分開壽春以後就俄然消逝了普通,派去的細作毫無動靜,就連前次明顯碰到了袁術派出去攻打劉備的散軍當中,過後再派人去探查,也探不出甚麼來。
李睦一愣,俄然想起來她現在是孫權。目光往報訊人身上一掠而過,向周瑜笑著點了點頭,有樣學樣地也一伸手:“公瑾請。”
李睦暗中吃驚。她天然曉得陳登――陶謙三讓徐州,陳登也就跟著一同讓給了劉備,但是劉備冇守住,被呂布襲了徐州,但是呂布冇動本地官員,因而陳登又跟了呂布。但呂布某種意義上來媾和袁術倒是一類人。殺雞取卵,搜颳得太狠,陳登便暗通劉備,故而對他設想偷襲陳宮並不料外,畢竟這一幕在後代的演義裡被闡揚成一段良臣識主的嘉話,寫得極其出色。可她萬冇想到,陳登竟然還能夠一石二鳥,就此將徐州併入劉備的嫡派。
塵頭不決,高大挺闊的城門又緊跟著漸漸向裡開了一條裂縫,十餘騎人馬就從這條裂縫裡魚貫而出。
李睦在周瑜身側眯了眯眼。她不太肯定,這個期間的印鑒她見過的隻要傳國玉璽,這個印鑒隻一寸見方,一頭還懸了一條青色絲縷,一眼看去就感覺小巧精美。
陳登這個名字,冇有千古流芳的仁義光環,也冇有攜民渡江的千秋讚美,遠不及劉備。但是,從陶謙,到劉備,再到呂布,徐州數年以內幾度易手,他卻還是穩穩地做他的官。他的治下,縱兵家必爭,戰亂不休,百姓可度日,災黎有安治,城中兵甲來往,與民無犯,次序井然,全不見慌亂。
她原就迷惑就算周瑜所領之軍是勇猛善戰的精銳之師,可畢竟分了一隊反對呂布,隻剩了千餘人在此,就算下邳城留守的人再少,隻要恪守不出,曹操和劉備的雄師就在前麵,到時候兩麵受敵,就這點人怕是滿身而退都是期望。
待周瑜回身,見那報訊的兵士垂著頭,不見半點欣喜,便在他肩頭一拍:“此番可謂大功。”
以是,周瑜大費周章地率眾伏兵下邳,清楚就是項莊舞劍,意不在此。
“呂布好大喜功,有勇無謀,搜刮百姓,強掠軍資,徐州早已不堪其擾。登此番已得下邳,隻需自去見呂布,說袁術背言,偷襲下邳,請一支偏師返來救濟。陳宮定然不肯,登便要陳宮領軍返來,和下邳守將商定,待陳宮入城,立即斬殺,冇有陳宮,呂布不過匹夫之勇,不敷為慮。”
便在這時,不遠處因呂布領兵出城而城門緊閉,進入戒嚴的下邳城外龐大的吊橋漸漸放了下來,懸於牆頭的鐵鏈帶著刺耳的吱吱嘎嘎的摩擦聲一寸寸放鬆,最後轟的一聲落了下來,橫於三丈多寬的護城河兩岸,激起一蓬濃霧般的灰塵。
見李睦笑意篤定,那兵士更是不解。轉頭看周瑜,隻見背影矗立,風韻出色倒是不假,可功績……從那裡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