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公然是能開膛破肚,針線縫合的外科聖手!
真是兩輩子都被當作男人養,養得她幾近就真的把本身當作男人了!
卻忘了外傷當養,就算是在醫學昌明的一千多年後,身材上開了這麼一道口兒,光手術後拆線都要住院住上十來天。
周瑜將布條又在腰間多繞了幾圈,這才繫緊,不緊不慢地一件件穿好衣服,說道:“肋下近骨,隻要不是上馬殺敵,常日裡走動無礙。華老先生倒是提及過半月以後便要尋個婦人將這些絲線裁撤,免得絲線與皮肉長到一處,反而為害。”
可她說得清楚麼?
李睦這才發覺她看著看著,竟然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上去!
她宿世的老爹人生最大遺憾就是在打算生養的年代裡生了她這個女兒……從小到大,她都曉得父親要的是個兒子,還冇看紅樓就開端看三國,彆家女孩玩過家家的時候,她已經學著書中的三十六計和一群半大小子滿大街打鬥爬屋頂了。
不由苦笑。
她頂著孫權的名義,周瑜讓人緊挨著本身的軍帳給她支了一頂小帳,隻要不出營地的範圍,不管她去那裡,都冇人禁止。
帳中備著乾糧飲水,前人一日兩餐,李睦睡過了食時,餓得前胸貼後背,也再顧不得冷食還是熱湯,直接啃了填肚子。
李睦有些歉疚,自但是然地走上幾步,替他按住了從肩頭繞過的布條,讓他騰脫手來再從肋下繞歸去:“要換藥麼?如何不叫人幫手?”
“你的箭傷?”李睦內心一緊。這兩天見周瑜精力奕奕,行動自如,她幾近忘了他數日前還傷口傳染,燒得昏昏沉沉。下認識裡將華佗當作顆萬靈丹――周瑜受傷,遇華佗,緊跟著活蹦亂跳,這傷勢就必然是被華佗治好了。
可週瑜一早就曉得她是個小女子啊!這還是在一千八百多年前!她一個小女子摸了個脫了一半的大男人!
李睦方纔鬼使神差放到周瑜身上的手指彷彿紮了刺,木木地發麻。
“婦人?”見周瑜並冇有甚麼非常,李睦內心鬆了口氣,臉上熱意稍褪。卻被周瑜話中之意驚了一下,“不是華神醫來給你拆線麼?”
拆傷口的線,和拆衣服上的線,能一樣麼!更何況,她兩世為人,動針線的次數……一隻手也能數得過來……
火光近處,因挺直跪坐而繃得緊緊的後腰肌肉上,寸餘長的箭創傷口另有些紅腫,纏著針腳密實的細線,紋絲合縫般再看不到當初半點血肉恍惚的模樣。
周瑜不由朗聲而笑。
在不大的帳中轉了一圈,獵奇地摸一摸帳幕,再用力推一下。竹木和粗布搭起來的軍帳沉重得很,她用足了力量推一下,也不太輕微的一晃,和她宿世用過的需求下釘牢固的簡便型戶外帳全不一樣。
拆線她曉得,可為何要尋婦人?
再想起他俄然提及的“尋個婦人拆線”,李睦總感覺他話裡有話,她漏想了甚麼極首要的事情!
李睦眼睛一亮,心中讚歎不已。看這整整齊齊的縫合走線,明顯是從皮肉下穿過,卻詳確得彷彿是工緻之極的藝術繡作,他日拆線後,創口必然平整得很,不礙觀瞻。
“周瑜……公瑾……”軍帳前冇有保衛,也不存在拍門一說,李睦本想先在門前喊一聲,卻不防一時嘴快,用錯了稱呼,揚聲喊出來以後纔想起現在她該是孫權……孫權又豈能連名帶姓地叫出“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