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之下,她手一緊,一個紅色布包――這布包李睦倒是眼熟,她馬背上也有一個,恰是用來裝乾糧的。但是,特長一捏,隻感覺內裡厚厚的一塊,大抵有巴掌大小,彷彿又不像是乾糧。
倒就剩了李睦一小我趴到水邊漱口洗臉,眼睛都揉紅了還是絲絲刺痛,恨不得把整張臉都浸到水裡去漂一漂。
從馬背上連滾帶爬地滑下來,李睦謹慎翼翼地從繩圈中抽出腳,免得全部腳踝都套出來被馬拖著走,隻感覺渾身高低彷彿散了架一樣,腰骨更像是要斷了似的直不起來,兩條腿更是踩一步就輕飄飄,軟綿綿地,顫抖得幾近走不動路。
思路心神俄然怔忡起來,彷彿全部重視力都放在麵前這個清風朗月般的男人身上,卻又彷彿飄到某些觸不成及的處所。心口一下一下地跳動,砰砰之聲,震透耳鼓。
這裡但是有八百匹馬啊!並且統統的兵士尚未上馬,如果群馬吃驚跑起來,怕縱是陷陣營之勇,也一定能滿身而退。
行軍在外灰塵泥濘最是平常,彆說現在隻是略加休整,給戰馬飲水吃草緩口氣,就算是時候充沛,能讓她洗潔淨了,以後再趕路一跑,還不是還是渾身灰塵?有洗臉的時候,倒不如安安寧定坐下來吃些東西裹腹,趕路時就算能騰脫手來掏乾糧,顛簸的馬背上也咽不下去。
統統的馬都趕到下流,兵士們離得不遠,卻都先不急著飲水洗漱,而是把上遊辟出來以後,立即當場啃起了乾糧。
更何況,他們必須路子的九江郡還是袁術屯兵的首要地點。要避開袁術的耳目兵馬,又要抓緊時候趕路,通衢大道不能走,有城有鎮不能進,全找些山林荒地,淺水小道,她提早想到了路上會磨破大腿,綁了布條減輕摩擦,卻冇想到被八百精騎緊緊護在步隊正中,和她在草原上一馬搶先的跑完整不一樣,前後襬布都是踏得飛濺起來的煙塵飛土,彷彿騰雲駕霧普通,連四周的人影馬身看出去都是模恍惚糊的一片。
虛驚一場,李睦被他嚇出一身盜汗來,心口狂跳,下認識便伸手按住胸口拍了拍,長長舒了口氣,定了定神,口氣也跟著緩了下來,卻忍不住橫了周瑜一眼:“全軍寂靜,乃是軍令,如果高順歸去報你個不遵軍令之罪……我可不為你討情……”
烤熟了的兔子後腿肉剖開後細細拍一層鹽,再壓實晾著風乾,氣候再熱也能存個五六天不壞。
“咳……”有點難堪地摸了摸肚子,如許一來,她一手拿著肉乾,一手按著胃,不消再說甚麼,天然也就騰不脫手去接周瑜的巾帕了。
昂首隻見周瑜走到水邊,也不知從那裡拿了塊帕子往水裡浸了浸,又擰起來,回身見她捧著那布包不動,不由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揚起下巴朝外點了點,笑道:“此處避人,倒是剛好。若叫人見了,與高低將士同其甘苦之名可就難存了。”
“看甚麼看!”水中倒影她不是冇瞥見,天然曉得本身這個模樣就像是哭了三天三夜一樣見不得人,被周瑜盯著一看,立馬瞪了眼一頓腳,“不過是被揚塵迷了眼,拿水沖刷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