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平心說,那甚麼神光煙霞的,必定是工匠扯談出來讓人傳出去的,歸正他們也不懂甚麼文章的吵嘴,隻要傳出去神異,文章的作者必定歡暢,說不定就能獲得些好處呢?確如他們所料,木汲一傳聞就大喜過望,賞了他們好些財帛。
他和兩個小內侍相談甚歡,卻把中間的郭貴義等人聽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們倒也傳聞過木汲給契丹天子寫了篇歌功頌德的馬屁文章,得了契丹天子的歡心,都想著那木汲的馬屁工夫極高,現在看來……他們家的這位小爺這馬屁工夫,說不定還要超出那木汲呢!不由對薛平平另眼相看,心說這位小爺還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大話,連兩個鬮人也能說住,這如果進了宮,必定能得天子歡心,也能跟天子那位七哥相處得來,——冇見他這張嘴多能扯嘛!
紫竹點點頭,又轉頭瞅著站起家來的薛平平,心說這可奇了,這位小爺究竟又惹了甚麼事,能讓太太一大早的就這麼活力來經驗他?不由笑著說道:“你不會是做夢都在肇事吧?這一大早的就能惹得太太生這麼大的氣……咦……你真的好本領!”說罷還朝他一豎大拇指,撇了撇嘴巴。
清寧見她一個勁的認錯,肝火倒不好再朝她發了,哼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啊……叫我說你甚麼好?你是個女孩子,就是說這年齡再小,可也十二三了,可該懂點事兒了!擱外邊的人家,嫁人生子的都有了!你倒還……還這麼不懂事!先前乳母不是給你說過了嗎?你如何還會……還會如許?是底子冇將乳母的話放在心上是吧?”說到氣頭上,伸手便在她額頭上用力戳了一指,又數落道,“便是你故意於平哥兒,可你纔多大?他纔多大?你知不曉得,便是你今後長大了,就是嫁給平哥兒,那名聲如果壞了,你感覺另有人服你嗎?你還能在這個家安身嗎?”
薛平平一聽,不覺大笑起來:“木蘭……木桂……”見兩個小內侍臉上顯出不悅之色,心說倒是敏感,便笑著說道,“真是好名字!蘭桂都是名木香花,素有佳譽,倒是我少見多怪了!”又一豎大拇指讚道,“當真是好名字!我傳聞你們乾爺還會寫詩做賦,有一篇文章還被契丹天子下特旨嘉獎,說是中原第一,在翰林院裡刻碑建亭,到時候你們能不能帶我去瞻仰一下?”
清寧啐道:“呸!老孃經驗兒子天經地義,誰會笑話誰敢笑話?”一手按住他一手順勢在他屁股蛋兒上狠狠抽了幾下,“我讓你混賬!我讓你混賬……還拿進宮來講事兒……你覺得進宮是個甚麼功德情來著?看來之前還是揍的太輕了,你老是記不住啊!”
薛平平內心鬆了口氣,心說可算是等來了,瞥了一眼清寧,暗想你總不能當著宮裡人再揍我吧?規端方矩地上前施禮:“見過母親。”
清寧看著他那樣,不免有些好笑,可臉上並不敢顯出來。她但是曉得這個小兒子脾氣是有多麼的憊賴,真要給他一點笑容,那明天就經驗不了他了,眼眉頓時便豎了起來:“你磨蹭甚麼?便是再磨蹭你感覺你能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