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平福誠意靈，當然曉得該如何答覆：“在路上聽到的，誰說的……早忘了是誰了，路上人那麼多，我哪記得住！”清寧用力在他額頭上一點，數落著：“該忘的你偏記得真真兒的，該記得的，你倒恰好給忘了！你讓我可說你甚麼好？你再想想是在哪條路上聽的？”薛平平不耐煩地扭過甚去：“這我哪曉得？不是說過早忘了嗎？”清寧目光炯炯地盯著他說道：“你再細心的用心想一想！”

他還未將那首“詩”唸完，便聽郭威倉猝禁止：“打住打住，不須再念！”

一屋子人都笑得前仰後合的，吳氏指著清寧都癱在椅子上笑得說不出話來了。顧氏撇著嘴巴道：“看把她對勁的，這兒子找到了，心勁又高到天上去了……”

薛平平一聽，便知是有人把那首反詩捅到了天子那邊，這回可真的是捅破了天了啊！當時那麼多人在場，底子不成能瞞得住，再說那些人根基都是宮裡的，必然會有天子的眼線！他固然膽小，可這會兒也曉得了詳細年代，這亂世統共不太短短幾十年，便目炫狼籍的變幻了幾個王朝，換了不知多少天子，能稱王稱霸奪得天子寶座的哪個是善茬？何況據他所知，那晉帝石敬瑭但是殺人如麻、名聲極惡的狠人，為了奪得帝位不吝帶領部下造反，感受勝算不大，便出售燕雲十六州勾搭契丹方得勝利，以後便做了契丹人的兒天子，鐵定要在熱誠柱上遺臭萬年的，如此梟雄，心狠手辣自不在話下，他就再狗膽包天，此時也不會承認是本身信口胡說，扭過甚遁藏著郭威目光，支支吾吾地答道：“不……不是我做的……是……是在路上聽到的……”

清寧啐她一口：“呸！你是癩蛤蟆蹦到風箱上，想甚麼風涼屁吃呢？即便從我這兒給了你，不還是咱家的哥兒？又不是給你就多了一個！”

但薛平平仍然躺著不動，看模樣是死了心的要躺平任誰來都不睬會了。

尹翠聽了，低著頭躲在人群前麵癡癡偷笑，她在那破廟裡和薛平平初見就曾領教過他這張破嘴的短長，接著便見大師都笑了起來。本來極沉重的話題，讓清寧這麼一說，氛圍頓時變得輕鬆起來。

清寧瞪她一眼，悄悄說道：“就這一張嘴不給我招禍我就每天念阿彌陀佛了，還成大器？這今後能有他哥哥一成慎重，我就滿足了！”

顧氏一撇嘴巴笑道：“還嫌不敷？我看你這是找回了個好兒子這就來跟我們顯擺了！我可常聽人說，好胳膊好腿兒，可不如個好嘴兒！你等他今後成了材，當了大官，再給你掙個大大的封誥，你擎等著納福吧！”見她還要辯論，便看著薛平平道，“你可滿足吧！這麼好的兒子，你如果不要，給了我吧，我是巴不得的呢！老太太可還一向嫌我們家哥兒姐兒太少了呢！”

清寧接過來，坐到床邊：“這粥熬得好香！平哥兒，來吃碗香香的熱粥。”顧氏這才說道：“嗯，這回纔像個當孃的……”清寧頭也冇抬的回她一句：“不消你誇，我的兒子我曉得如何心疼！來，平哥兒，娘餵你……吃粥……”她喊了半天，也不見薛平平承諾，內心頓時又冒出一股火來，正要發作，卻聽吳氏說道：“哥兒才返來，我們一大堆的人在這兒看著，許是不美意義？那我們都散了吧，明天再來看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