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這回倒也真的放下了心,曉得薛平平是真的再無性命之危,便也忍著笑轉對丫環叮嚀道:“去弄碗肉粥來,我看彆的平哥兒也吃不下。”
清寧瞪她一眼,悄悄說道:“就這一張嘴不給我招禍我就每天念阿彌陀佛了,還成大器?這今後能有他哥哥一成慎重,我就滿足了!”
清寧啐她一口:“呸!你是癩蛤蟆蹦到風箱上,想甚麼風涼屁吃呢?即便從我這兒給了你,不還是咱家的哥兒?又不是給你就多了一個!”
但薛平平仍然躺著不動,看模樣是死了心的要躺平任誰來都不睬會了。
那首反詩……當真另有能夠真的是麵前這一臉稚嫩的小屁孩兒作的,看他在破廟中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不管碰到甚麼人都能胡侃亂扯一通的本事,真不是八九歲乃至十來歲的小孩子能說得出乾得了的!他到底是從哪學來了這般本事?姨母薛韓氏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雖識得些字,卻也不成能教他那些典故,更不成能教他寫詩作賦啊!
清寧接過來,坐到床邊:“這粥熬得好香!平哥兒,來吃碗香香的熱粥。”顧氏這才說道:“嗯,這回纔像個當孃的……”清寧頭也冇抬的回她一句:“不消你誇,我的兒子我曉得如何心疼!來,平哥兒,娘餵你……吃粥……”她喊了半天,也不見薛平平承諾,內心頓時又冒出一股火來,正要發作,卻聽吳氏說道:“哥兒才返來,我們一大堆的人在這兒看著,許是不美意義?那我們都散了吧,明天再來看哥兒。”
郭威與清寧對視一眼,內心也都判定不出薛平平此言真假,但內心確切都鬆了一口氣。隻要薛平平而後一口咬定這詩是路上聽來的,即便天子派人來查證,也冇多大凶惡。天子當著郭威的麵都表態了,童言無忌嘛,真要跟一個八九歲的幼兒計算,豈不是讓人笑話?固然石敬瑭讓人笑話的處所多了去,可也不能明曉得是個笑話,還要去做。何況是路上聽來的,這天下大亂,匪盜叢生,大逆不道的事兒太多了,彆說是這凡人間的天子,就是來個天上的昊天大帝都管不了那麼多。
薛平平被她逼視得內心有些發虛,稍作思考,便漸漸說道:“彷彿……是在哪個路口來著……嗯……彷彿是在……是在……渡口……嗯,是在渡口;我為了遁藏那些惡人,不知不覺便來到黃河岸邊,在一個渡口邊躲了幾天,便想渡河來都城;因我冇錢,開端那擺渡的還不讓我上船,厥後來了一群凶神惡煞般的大漢要渡河,我就跟著這群壯漢混上了船。那擺渡的底子不敢回絕,連屁話都不敢說,更不敢提錢的事,就把我們度過了河。厥後那群人過了河,在河邊上撒歡大呼,把河邊要渡河的人都給嚇跑了。他們都提著刀呢,也不曉得是乾甚麼的,此中一人指著遠處的城池大喊大呼的,吟出了那首……詩……嗯……就是如許的……那首詩我還記得,是……將相豈有種,男兒當自強;天子輪番做……”